
“Only you can conquer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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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这群玩摇滚的都不是能吃哑巴亏的主,听闻贺三如此咄咄逼人,大家面色都有不对,谈宋和亨特利快坐不住了,前者更是倾身离了一段距离,转头面向对方,目光黑沉。
在查理颂出声解围前,查詹幼和乔丝琳纷纷按住了这两人,压下他们蠢蠢欲动的心。
谈宋蹙眉用眼神询问查詹幼什么意思,她看着他,无声的摇摇头,示意他放松。
这些混迹美国摇滚乐园和Underground的“怪人”,纵使在自己圈子里呼风唤雨、红透半边天,但他们终究是明星、是公众人物、是要靠资本养活的高岭之花。
然而,贺三就是资本。
没人会得罪贺三,也没人愿意得罪他。

逞一时之英雄而丢终生饭碗,没有谁会蠢到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更何况贺峻霖毕业后留美两年,在这里的人脉资源,无论是家族延续的还是他自己发展的,几乎遍布大半个上流圈,在资本这个深水潭,他早已变成了蛰伏在暗处的巨鳄。
贺三是个疯子。
谁不让他如意,他就能让谁生不如死,哪怕是一个如今在美国乐坛声名鹊起的新星,只要他想,就能立马撤走对方最顶级的商务和资源,让人慢慢萎靡于这片汪洋大海中,连名字都留不下。
为了这样一件事与他起冲突,万万不可。
查詹幼好了贺三,都是虚惊一场,我现在不是好好坐在这儿,能有什么问题?
细长的睫翼终于轻扬,明亮的眸子里点着细碎的钻光,此刻她毫不偏移的看着贺峻霖,看着这个时隔多年又一次因为争风吃醋差点跟她朋友闹不开心的男人。
眉宇间有淡淡的笑意,几分揶揄意味。
贺峻霖有没有眼力见,你笑什么?
其实他想说的是——你知不知道我知道这事的时候快被吓死了。
但周围太多双眼睛,他生生将这话咽了下去。
查詹幼自然不会回答他,而且斜了斜额头,抬手推他撑在她座椅靠背上的手腕,但并未用多大力。
查詹幼别大惊小怪了,回去坐下,吃饭。
她有一双充满魔力的眼睛,那股魔力生来便能抚平人心。
所以贺峻霖妥协了,败下阵来,心甘情愿输给她。

顺着腕骨处那推就的力量,得以让他更精准的抓住那只手,然后以飞快的速度压着,按在自己掌心,等她那没心没肺的话从耳中过滤掉,他才慢悠悠转眸子。
目光扫过反应最大的谈宋,略过亨特利,平淡的就像在看两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因为没什么重量所以扔进海里也掀不起浪花。
他转而移开视线,看回查詹幼,语气里有股自然的纵容。
贺峻霖也就是你了,幼幼。
是了,也就是她,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牵动他的情绪,左右他的想法,把给别人立到死的规矩打破。
远处的苏糖梨终于松了手上的力道,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切牛排上。
不知何时蹲坐于谈宋腿边的Molly虽然并未感受到暗流涌动的氛围,但它仍然坐姿端正,精神集中,目不转睛的盯着贺峻霖,似乎在无形中,它能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躲在司晋彦身后惊讶吃瓜的司白莹差点尖叫出声,原因是她看到小贺哥哥偷偷牵查姐姐的手了!
“Alright,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他就是Chae的前男友。”
“好像还是初恋?”

火药味集中地的另一边相对安静,也更好观察桌上情况,染着月光粉的椭圆指甲在香槟碟底座滑过,尾戒的耀光折射进琉璃杯壁,唐莺压低声音,饶有兴趣的为身旁人解析着对面的人物关系。
炽烈光芒于那双眼睛里一寸寸归于暗沉,香槟碟中的酒液早已一饮而尽,唯一余下的便是衬衣领口那抹不知何时洇开的粉红酒花。
心太燥,喝的太急,酒液不慎涌出的结果。
然而衬衣的主人并不以为意,抬手阻止仆欧欲上前添酒的动作,自顾自的往自己的香槟碟里倒入冰镇过的酒液。
他虽没回答唐莺,但将她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初恋么?
真不巧。
她也是他的初恋啊。

“Lil wen,这世上爱慕你的人千千万万,你何必执着于一块可能永远都不会给你回音的太妃糖。”
有知情的友人曾劝诫他,切勿将少年时一次见义勇为获得的成就感转化为命运难遇的一眼万年,更遑论在巴黎,在这个随时都能发生奇幻故事、千百年来被人们赋予无上浪漫色彩的金色之都。
生命总会有某个节点突如其来的绽放一朵昙花,纵使它拥有仙姿玉容、美得令人呼吸停滞的能力,但它停留在你生命里的时间,是那样的短暂,那样的触手难及。
可光辉绝俗,月华流淌过后,黑暗的到来是无法遏制的,在他冗长的少年、青少年时代乃至成人后,他都将锲而不舍的追求曾绽放在他生命贫瘠之处的那朵昙花,那颗平静躺在他手掌心递送出去的太妃糖。
风不过是吹皱了杜乐丽花园的池水,吹动了成排梧桐树的枝叶,吹散了蒙马特画室地上的纸张,但并未吹进他的心,那颗自始至终不曾为她偏移的、矢志不渝的心。
刘耀文Neve,那不重要。
不重要?
唐莺一愣,有点不懂他了。
唐莺那什么重要?
比起你这么多年默默无闻的目光追随,源自少年时代的春光与梦,从蒙马特到翠贝卡的高空数千里,为她创立的高定品牌,还有什么更重要的吗?
“是我爱她的心,是我爱她的自信和勇气。”
爱、对爱的坚信,都是如此虚无缥缈、无法丈量,成为它们最坚实的信徒吧,以荷尔蒙与费洛蒙之名。
成为它们衷心的拥趸,凭满腔孤注一掷的洒脱。

初恋又怎样?初恋也有退场的那一天,何况事实已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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