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Only you can conquer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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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The Hills × I Was Never T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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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亲你吗?”
成人世界的游戏追求刺激与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快感,纯情是很容易被豺狼虎豹吞吃的,可此时面对查詹幼,他居然用了最纯真的方式。
这种感觉大概率总存在于学生时代,少年青涩又直白的表达着不掺杂质的喜爱,令见惯了肉体与灵魂双管齐下的查詹幼有些许恍惚,就像一颗颗青梅果一骨碌连串滚进她的心房。
突然,她出神的愣在当下,动作和呼吸好似一齐停在了那一两秒间,有什么东西作响,动静越来越大。
“Chae!”
这时,一道近乎惊呼的喊声从下方大露台传来,在嘈杂纷乱的人声里晓得格外响亮刺耳。
查詹幼看着刘耀文,被这声音吓到了,瞳孔倏尔微缩,两人之间萦绕的氛围骤然粉碎,她下意识起身去寻找声音的源头,伴随着身子立起、倾斜着探出,一股突如其来的推力往她腰上送。
意外发生的太突然,就在转眼间,查詹幼整个人从rooftop的边缘台阶处直直掉了下去,冲着下方钴蓝色的泳池坠落。
“Angel!!!”
最先发现她掉下去的是最近的刘耀文,但她翻倒的速度太快,他伸出去的手几乎擦着她的裙身,根本来不及做任何阻拦。
“Oh my gosh……”
随即是先前闻声便注意到这里的露尔银。
“F*ck,你在干什么?!”
谈宋在电光火石间精准的锁定了那个正准备逃走的罪魁祸首,长桌边站着Arkle,他也迅速反应了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在攒动的人群里,他一把揪住了那个反大流方向快走的女人。
在观景房内的沢田西注意到这一幕,十分紧张的冲向泳池,“God damn it,是谁掉下来了?!”
查詹幼感觉自己的呼吸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变得稀薄,入水的前一秒,她鼻腔里还充斥着海水的腥咸和烟酒气息,耳边有很多人大喊她名字的声音,含着惊讶与害怕。
但在她彻底坠入泳池中时,这些声音仿佛尽数被消弭,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音,海水倒灌、不断冲击她的身体。
那一刻,她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忘记了此前正发生着什么,也不知道多少人为她担忧着,她拼命的扑通着四肢,想要钻出水面获取新鲜空气。
在加州时,她曾接受过心理医生的问诊,在这一领域造诣不浅的唐纳德教授并不建议她粗暴的以招拆招,相较起深海恐惧症患者,她的症状算轻级别,只要规避落水、误坠等情况,就不会病发。
成年前夕,她差点死在一台蓄满冷水的浴缸里,如果不是在窒息而死前有人愤怒的捞起她,她连患上这个病的机会都不会有。
好在她没有死,好在她没有溺亡于至亲永远离去而留下的痛苦汹潮中。
可有人希望她死。
这样说或许显得残酷,但最起码,有人不想看到她云淡风轻、光鲜亮丽存在于世的样子。
所以她被推下了数尺高的楼台,被无情的挤进冰冷的海水,失去说话和视物的权力,也失去回到陆地的机会。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第几次了?
这次又是谁,谁这么想她死。
这一回她会死吗?在汇聚着各方好友,充斥着歌舞升平、欢声笑语、惊愕恐惧的地方,在自己的家里,她会死吗?
她本有能力从水中找回方向,翻身控制自己轻盈的身体,慢慢浮出水面,可往事留下的阴影从未抹去,相似的经历给她制造的心理创伤在此时被唤醒,发酵着、痛苦着。
这一刻,她竟然生出诡异的洒脱感,觉得就这么死了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逝后讣闻会怎么写?
超模Chae家中派对,本人失足落入泳池,不幸去世?
还是……
“扑通”一声在耳边乍响,有人在她头顶进入泳池内,瞬间冲掉她脑海里一切荒唐的想法。
她随意飘荡在周身的手被一只大掌完全圈握,接着,腰身被强壮的臂膀收入怀中,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人因发力而爆起的肌肉在挤压自己的骨骼,明明很疼,但第一时间涌入大脑的,是如潮水般的熟悉感。
就那么瞬息之间,她整个人被对方以完完全全的保护姿态抱在怀中,迅速的朝水面而去,海水的反作用力冲的她头脑发昏,像是在无谓的寻找生命出口。
而下一秒,惊险与混沌兀的消失,她被重新安上清晰键,听觉、嗅觉,所有感官都起死回生,带她从那个静谧冰冷的钴蓝色世界彻底脱离。
“呼!老天保佑。”
岸边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石头落地。
查詹幼有些艰难的大口呼吸着,肺部有如被东西挤压,格外难受,想抬手抹掉眼皮上的水,却连将手从水里拿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能听到抱她之人的喘息,能听到他沉重快速的心跳声,旷野被水气稀释后仍散发着令人难以忽略的侵略性香味,呈包裹式将查詹幼缠绕起来,她心中顿时一声轰隆。
“马……”
红唇翕动的瞬间便被迫偃旗息鼓,一道强势濡湿的吻结结实实封掉她想说的所有话。
有温热的气息源源不断的经过唇齿被渡入查詹幼口中,她像一只得到生命之息的落水之鸟,渐渐从濒死状态活了过来。

“我说过,不要死在我面前。”
“幼幼,你不是翅膀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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