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十年代的刘家大队,水缺地旱,满山荒地。“种了一坡、收了一车、打了一斗、煮了一锅。”是这里的真实写照。
遇上好年景吃的是杂粮糊糊,遇上不好的,吃不饱肚子是常有的事。只能吃树皮,榆树皮算是最好的,只有干重活修水库的才能勉强吃饱。
村口,每个大队都有类似于这样的一个东西,每天上工之前,队长都会敲响提醒大家上工了。
王一航懵了,小丫哭的太伤心了,他不过是炒糊了两个鸡蛋,咋哭成这样了呢?
王一航“小丫,别哭,回头叔给你买十个,不一百个鸡蛋,乖,别哭了,这都成小花猫了。”
这小脸花猫似的,本来因为打猪草喂猪就弄的脏兮兮的,这会一哭泪痕一道一道的,黑乎乎的跟画了鬼脸似的。
小丫憋着嘴抽泣,眼睛一个劲的看着锅里的炒鸡蛋,生怕又被这个新叔叔给炒糊了。王一航一乐,孩子就是孩子,这刚哭完鼻子,转脸就瞅上吃的了。
王一航“香吧,韭菜炒鸡蛋,好家伙,真是香,一会多吃点。”
别说现在的炒鸡蛋味道确实比四十年后的香多了,谁让现在母鸡吃的都是蚯蚓,蚂蚱这些昆虫,谁家都没有多余的粮食喂鸡,都是小孩子拿着篮子四处去挖的。虽说上不了工,拿不了工分,可也不能闲着。
去自家的自留地,或者山里捉些,挖着喂鸡。虽说各家都养鸡,但也不能超过两只,所以这鸡蛋都是奢侈品。
一个鸡蛋卖给供销社少着三五分,多着七八分一个。
要知道现在的一斤盐不过两个鸡蛋钱,一大瓶二斤酱油四五个鸡蛋就能换来,十多个鸡蛋能换一斤菜油。
这年月鸡蛋简直就是各家妇女的核武器,家里吃盐,吃酱油,醋都靠它了,谁家舍得吃这娇贵玩意。
当家妇女可把鸡蛋宝贝着呢!孩子稍微碰一下,轻的屁股上挨几巴掌,重的还一顿打。孩子过生日最多家里男的偷摸给娃娃塞一个煮鸡蛋,娃娃能高兴好几天。
可王一航倒好,一盘韭菜炒鸡蛋放了老多油不说。还把炒糊的给扔了。
好家伙,还弄了不少菜,本来是打算好好弄一桌菜招待村长,感谢村长给自己落户的。没成想弄巧成拙。
刘红印和刘国兵看了一眼王一宝,又看了眼旁边的王一航,本来还想着这个哥哥看上去比王一宝稳重点。可没想到这哥俩一个样,听他们说之后还有家人过来。两人对视一眼,这话不得不说了。
王一航“小丫乖,不哭吃饭,多吃点,长高个。”
王一航说着转头招呼刘红印和刘国兵吃饭。
王一航“队长,会计,别看着,快坐啊,家里没啥菜,随便吃点,我还有瓶好酒,请你们尝尝。”
王一宝一把拦住了要取酒的王一航。
王一宝“队长和会计一会还有事,就不喝酒了。”
刘红印“是啊,我俩一会还得去公社给你落实户口的事啊。”
两人的心里有些后悔,咋就鬼迷了心窍,给这俩货落户口啊,这下可惹大麻烦了。以后要再是这样的,坚决不给落户了。
两人坐下来打算一会好好跟这个哥俩说道说道,以后不能这么干。
刘红印“来来来,动筷子。”
刘红印和刘国兵,本来想着和王一宝兄弟俩好好说说道理,勤俭节约的,不过这鱼做的真地道,这油水是真的足啊!
小丫泪眼汪汪的看着队长爷和会计爷吃着自己换鸡崽的鸡蛋,一下子没忍住又哭了起来,这娃子,吃个鸡蛋能哭成这样。
王一宝“乖,达达以后带你去那边天天吃好不好。”
王小丫“这不一样的。”
小丫一听,哭的更狠了,这以后还能有鸡崽,天天吃鸡蛋,这是一个月吃光一年口粮的节奏啊!
山里没吃鱼的习惯,尤其是现在这年月,谁舍得像王一宝这样自己用油煎的,太败家,真有这样的老娘们,一天要被她男人抽三顿。
大米饭泡鱼汤,全是油水花,那个香啊,两人一人干了三碗米饭。这一顿可把小丫吓坏了。小丫头瞅着一锅米饭全没了。
两人吃完,倒了一碗水,涮涮碗里的油花喝了,打了饱嗝。“额。”
吃饱喝足该说正事了。可不能由着他们胡来了,今年旱灾,粮食肯定受要影响,够不够口粮还两说呢。
王一航打算问问刘红印,现在城里的形势,要是形势好,开个介绍信,打算出去溜达溜达,不定能找到什么赚钱的法子,帮帮他们呢!
刘红印见着王一宝收拾完过来,觉得得给两个人好好上上革命奋斗,勤俭节约的思想课。光是他们今天拿来的招待的这些东西就够他们一家吃一个礼拜的。
王一航得知八十斤米加上这点粗粮是他们三人三月的口粮时懵逼了。开玩笑,这点够吃三个月,一个月都不够啊,一斤半菜油吃三月,三天还差不多。
小丫听着,眼泪就下来了。达达太败家了。抹了一把眼泪,发誓以后在这边不能让达达他们管家了,这个家不能让他们给霍霍了。
王一宝“红印叔,要不我们俩回家去拿点吃的和粮票。”
王一航“是啊!叔,这次出来的太匆忙,没带多少东西。”
俩人带的东西是不少,可没想到过来的并不多,再加上两人这么霍霍。早已所剩无几。
王一宝心想,不成,还得编个理由。
刘红印和刘国兵俩人对视一眼,两人虽文化程度不高,可经历的多,这俩小子不会准备跑了吧!这可不成啊,浪费这么多粮食,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刘红印“成,我回头给你开介绍信。”
王一宝“好,我们回头就去家里拿点。”
刘红印摆摆手说道。
刘红印“这几天你们好好干,还有吃的省着点吃。”
两人说完就跑了。开什么玩笑,没门,想跑,这可不成,活还没干完呢。
第二天就安排王一航跟着大儿子刘国庆踩水车给一些低洼水田灌溉。
这玩意看着不累,可踩的王一航的整个腿都肿起来了。
王一航“不行了,再干下去小命不保啊!”
要是天天这么干,吃的还是杂粮饭,连着点有谁都没有,早晚要了自己的小命。
家里的那点吃的小丫看的紧。早知道这么累这么苦,说什么也不跟着王一宝过来。
当自己告诉他想回去时,王一宝当时就两个字。
王一宝“休想。”
果然是平时压的太狠了,真应了那句老话“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