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夏江所料,就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禁军发现了尸体,并且成功的从尸体嘴里发现了尚未被吞咽的加强版乌金丸,于是理所当然的,夏江被请去问话,在一系列“竟有此事”“臣万死不敢为此悖逆之事”“此人虽非臣所杀,然而乌金丸一事臣难辞其咎”的影帝表演后,成功的参与到了此案的审理当中。
其实要说的话,这个罪奴若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鞭挞而死,也不一定有人会为她出头,毕竟罪奴低贱,而在这个百姓性命在上位者眼中都如同草芥的年代,一个罪奴的性命实在难以引人注意,只是她被毒死在御花园里,御花园又是皇帝常去的地方,这才引起了禁军的注意。
而夏江亦是勤勤恳恳的查案子,从宫女排除到贵人,再到宫门的出入名单,最终,他理所当然的把萧清仪的名字,报给了萧选。
萧选的表情阴晴不定,看上去似乎在回忆些什么:“你是说,是绥阳杀了那个宫女?”
夏江恭谨的额头贴地:“臣未曾这样说,只是公主当天正好入宫,第二天一早又恰好匆匆出宫罢了。”
若是旁的罪奴,萧选也懒得管,只是这个女人……
“那就把绥阳召进宫来,问上一问。”
当天使入宁国侯府,传召绥阳长公主入宫一叙的时候,谢玉正在为长殿下画眉。
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
谢侯爷倒是不手生,毕竟此事他已经想过无数遍,握弓执剑的手拿着眉黛也很稳,细细的为恋人描绘眉型。
谢玉抬起殿下姣好的容颜,凌厉的凤眼一点点的描绘殿下的眉眼唇齿,柳叶娥眉如翠,清眸含水,乌鬓如云,冰肌雪肤堆砌琼脂,朱唇不点而丹。他认真的描绘殿下的眉型,画成之后却被似是非是的抱怨:“怎的那许久,本宫脖颈都有些酸累了。”
谢玉有些手足无措,想了想,只说:“那我以后快些吧,或让红豆来?”
萧清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的眉眼弯弯,耳边碧绿坠子微微一晃,素手执了一柄鎏金扇子掩住口鼻,清眸脉脉含情又带了些戏谑,调侃自己的夫君:“既然不熟练,那自然是要多练,练多了,不就快了吗?”
谢玉耳根悄悄红了,如玉容颜上确实认真严肃,他微微颔首,被心上人如花笑靥晃了眼,摄了魂魄。
得此一人,便胜三春盛景奉至眼前。
而就在此时,红豆轻轻扣门,低声说天使已至。顿时,萧清仪便收敛了笑颜,只唇边微微含笑,眼神却是意味深长。谢玉也知晓她的计划,面色一沉,担忧是有的,但更重要的是在这出戏里,演好他自己的角色。
绥阳长公主不慌不忙的被引至殿前,她俯身行礼,一颦一笑,一动一静皆是优雅从容。
萧选脸色缓和了些:“赐座。”
萧清仪坐的端正,姿态万千。她和夏江,一跪一坐,天然的,就气势逼人。
夏江定了定心神,以一种恭谨的口气,似乎不偏颇的语气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他没有说自己怀疑是萧清仪杀了那个女人,只说那人死在了御花园,被毒死的。
萧选面色微妙难测:“绥阳,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绥阳长公主看起来面色一下就冷了下去:“这就是夏首尊给本宫的交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