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陶桃踩着七厘米的细高跟，鞋跟敲在光可鉴人的酒吧地板上，发出清脆又笃定的声响。她身上那件剪裁利落的黑色连衣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曲线，一路行来，吸引了不少或明或暗的目光。她却浑然不觉，视线精准地锁定了角落里那个独坐的身影。

敖三。

他面前摆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昏暗迷离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沉静，就像他这个人。他似乎没怎么变，又似乎哪里都不同了。轮廓更硬朗了些，肩背宽阔，只是坐在那里，就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陶桃径直走过去，在他对面的卡座坐下，将手里的小手包随意放在桌上。

敖三抬眼看她，眼神里有片刻的怔松，随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无波，只是捏着酒杯的修长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些。

敖三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陶桃下午刚落地。

陶桃微微歪头，打量着他，红唇勾起一抹明艳的笑意

陶桃怎么，不欢迎？

敖三没接这话，只是将杯中的酒液轻轻晃了晃，冰块撞击杯壁，发出细碎的声响。

敖三说吧，找我什么事？

陶桃身体微微前倾，手臂交叠放在桌上，目光直直地望进他眼底。酒吧里音乐慵懒，人声嘈杂，但她清亮又带着点独特沙哑的嗓音，清晰地穿透了这片背景音，落在他耳中。

陶桃敖三

她一字一顿，说得清晰无比

陶桃我这次回来

陶桃是给你一个名分

“哐当”一声轻响。

敖三捏着酒杯的手猛地一晃，杯底磕在桌面上，里面小半杯威士忌剧烈地荡漾起来，险些泼溅出来。他飞快地稳住杯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抬起眼，眸色深沉得像化不开的浓墨，紧紧攫住她，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和一种极力压抑的震动。

陶桃将他这瞬间的失态尽收眼底，心里那点说不清是酸涩还是得意的情绪又冒了头。她笑容更深了些，带着点狡黠，继续说了下去，声音放轻，却更具穿透力：

陶桃暗恋我这么多年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紧绷的下颌线

陶桃辛苦你了

话音落下，她干脆站起身，绕过小小的桌角，走到他身边坐下。卡座沙发微微下陷，她身上清冽又带着一丝甜味的香水气息，不由分说地侵入了他的领地。

她侧过身，凑近他耳边。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他敏感的耳廓，那里的皮肤几乎能感受到她唇瓣开合间带起的气流。

陶桃现在

她压低了声音，像在分享一个秘密，又像在许下一个承诺，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陶桃换我来追你

敖三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能清晰地闻到她发丝的香气，能感受到她靠近时带来的温热体温。耳边是她那句石破天惊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他心口最不设防的地方。血液似乎瞬间冲上了头顶，耳边嗡嗡作响，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远去了，只剩下她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和自己骤然失控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撞击着胸腔。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握着酒杯的手心，不知何时已沁出一层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