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发布

董樑说道：“诶呀，在这里我特别表扬一下白楚莹同学呀。林艳跟我说了呀，你很冷静哦，非常棒啊。”白楚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回答道：“还是各位老师和同学们共同努力的成果，不敢当不敢当。”严盛打趣地说：“白楚莹啊，我发现你就具有外科医生的基本素质:狮心鹰眼妇人手。要不要考虑来我们肝胆胰科学习啊？”

“喔——”大家都在起哄，张建民也笑了，对严盛说：“这是要挖人的势头啊？”

短暂的欢乐后，三位带教老师开始说正事，发布成绩。严盛和董樑发布成绩并稍加点评后，轮到张建民发布神外的成绩了。

“我有没有可能是零分？”白楚莹坐在张洽左手边，轻声问道。张洽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可能。你有可能满分。”张建民先后点评了李不言和冯琛，或褒或贬。张洽和白楚莹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

“张洽，你的整个临床思维打开了，CT一出来，这个胶质瘤也比较明显。整体的诊疗都很好。但是，”张洽一听到“但是”，心里凉了一大截。张建民继续说，“但是，你这个人文的关怀，相对来说差一点。你直接就告诉她是胶质瘤了。这种事情，你可以先跟患者家属说，但你直接就告诉患者了，这个，这个她很难接受啊。张洽，你是九十一分。”张洽点点头，眼神中充斥着失落。“以后多多注意啊，你也可以多向白楚莹学习一下，是吧？这心理学博士在这里，你有很多机会呀，你们教学相长，好吧？”白楚莹不好意思地笑了，张洽看向白楚莹，又一次乖乖地点点头。

“白楚莹，你猜猜你多少分？”张建民问道。白楚莹脱口而出：“零分吧。没有完成SP病人的问诊。”说完，白楚莹低下头看着桌面，嘟着嘴吐了口气，不再说话。“很遗憾，回答错误。你是九十九分。”听到自己得了九十九分，白楚莹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张建民主任，有点不知所措。

“你要是进去抢救那个患者，你可以打到一百分。”张建民分析道。白楚莹抿着嘴点点头，没再说话。因为她知道——自己没这个能力。

或许从前有这个能力，但现在，真的不行。

白楚莹的眼神黯淡下来，盯着桌面，思绪万千。她想起哥哥去世后自己回到急诊室工作的第一天。

她呆呆的站在急诊室门口，走廊上嘈杂的声音，心电图的长鸣声，医生做心肺复苏的数数声，写病历的敲击键盘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她呆呆的站在病床前，曾经再熟悉的操作，她现在一个也想不起来。

她呆呆的坐在电脑前，病历都不会写了。

当天下午，她向卢骁打了报告，递给了他医院批准文：白楚莹自2019年12月23日起暂离急诊科，回归心理卫生科工作。

卢骁看到批准文，手中拿着那张纸，坐在办公桌上半天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