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

从生下来就注定的，我不像其他新生婴儿那样发出洪亮的哭声。

我不会说话，即使听懂别人的意思，我无法用言语回应。

是什么时候遇到光的呢？

放学路上经过的巷口，常有混混出没，我时不时会遇到几个，怕惹麻烦，所以总快步跑走。

运气不好，这次碰上几个难缠的。

“喂，说你呢妹妹。”

“怎么不理人啊？”

……

我攥紧拳头，可我天生胆小怕事，不敢反抗。

“说话，聋了？”

“好像是个哑巴。”

“噗呲，怪不得不应人，原来是哑巴啊。”

那几个混混将我围起来，耳边源源不断地传来嘲讽和挑逗声。

“陪哥几个玩玩呗。”

他们把我逼到角落，玩弄着我的头发，几双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乱摸。

我一惊，终于想起来挣扎。

“还挺横？”

“少装清纯了。”

看他们笑起来的样子，真是恶心反胃。

他们开始扒拉我的衣服，我拼了命挣扎，却无能为力，眼角的泪划过脸庞，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我能喊出声就好了……

“哎，玩够了吧？”

一句话打破了喧嚣。

面前的混混都停下手来，望向所闻之处。

得救了吗？

我微微抬眼与男人对视，

颧骨上的伤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那股英气。

“多管闲事的家伙。”

“啧，真扫兴。”

“下一次你就没那么走运了！”

那几个混混指着我和他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松了口气，而后跪坐在地上。

男人走到我面前蹲了下来，我不由得再次对上他的目光，墨色如黑夜般的瞳孔，幽深又难以琢磨。

“连句谢谢都不说？”

他冷嗤了一声，

我抿着嘴，不是我不想说，是我根本就不能说啊。

他见我没回应，悠然一笑，起身正准备走，我及时扯住他的裤脚，他回过头，我向他做了个谢谢的手势，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

如我所料，他疑惑地看着我，

“你不会说话？”

我点点头，站起身打算离开。

我想我不会和这个男人有交集了，毕竟他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估计同样是个混混。

“喂，小哑巴，”

我停住脚步，

“记住，我叫田柾国。”

田柾国，这就是我和他的开始。

或许是从那天以后，每次经过巷口我都会见到田柾国，哪怕是匆匆一眼，他总会向我招手。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田柾国总在那里，是在等谁呢？

直到那时候，之前的几个混混找来帮手，田柾国将我护在身后。

“怎么，又想英雄救美？”

他们二话不说直接打起来，可田柾国一个人抵不过这么多人的……

我看着田柾国被打倒在地上，眼里盈满泪水，

警察来了，将那些混混都带走了。

我坐在田柾国面前，泪糊得我一脸，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田柾国缓缓地伸出手替我擦拭眼泪，随后把我的头埋在他怀里，

那刻，我呼吸一滞，心扑通扑通乱跳，我清楚地听见他说:

“小哑巴，既然觉得愧疚的话，就把你赔给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