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进京城城门时,伊靖雪特意掀起车帘看了眼城墙——上面贴着的缉拿画像已经被风吹得卷了边,守兵正打哈欠,显然早把这桩“世子爷出逃案”抛到了脑后。
“看来我爹还没把事情闹大。”她缩回手,往嘴里丢了颗蜜饯,“顺子,去把苏小姐送到吏部尚书旧部那里,记得带密令。”
伊顺抱着包袱点头:“那少爷你呢?”
“我去会会老朋友。”伊靖雪拍了拍北漠太子的肩,“走,带你见识下陈国皇宫的夜禁。”
男子皱眉:“现在是白天。”
“那就先去我家蹭顿饭。”
靖安侯府的后门还是老样子,管事见着红衣少年,手里的账本“啪”地掉在地上:“小、小爷?您可算回来了!侯爷昨天还说要拆了您的书房呢!”
伊靖雪踹开虚掩的侧门:“让他拆,正好换新的。”她冲北漠太子使眼色,“跟上,装成我新收的书童。”
正厅里,靖安侯正对着一桌冷菜出神,看见女儿一身男装闯进来,手里的玉筷“咔嚓”断成两截:“你还知道回来?!”
“爹,介绍下,这是漠漠,我新捡的……书童。”伊靖雪把北漠太子往前推了推。
北漠太子脸都黑了:“我叫耶律……”
“闭嘴,漠漠。”伊靖雪笑眯眯地按住他的肩,“儿子回来是有要事禀报,三皇子勾结外敌,还玩尸蛊呢。”
靖安侯的怒气瞬间被惊取代:“你说什么?”
夜幕降临时,伊靖雪已带着北漠太子潜入皇宫。御书房外的槐树上,两人倒挂着看里面——皇帝正对着苏轻晚呈上的密令发抖,三皇子跪在地上,脸色比纸还白。
“时机差不多了。”伊靖雪冲耶律比了个手势,突然扬声,“陛下,北漠二皇子的人头,要不要看看?”
她掷出个锦盒,“啪”地落在龙案上。耶律踹开窗户跃进去,弯刀抵住三皇子后颈:“还有他勾结我二哥的书信,在此。”
三皇子尖叫:“你胡说!他是北漠蛮子,陛下别信他!”
“是不是蛮子,你心里清楚。”伊靖雪慢悠悠走进来,甩出从洛水城别院搜出的账册,“你用国库银子买尸蛊,这笔账怎么算?”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三皇子说不出话。恰在此时,侍卫来报:“陛下,崔国七皇子在宫门外求见,说有要事相告。”
伊靖雪挑眉:“倒是来得巧。”
七皇子坐着轮椅进来时,颈后的黑印已蔓延到耳根。他看也不看三皇子,只对皇帝道:“草民愿献上尸蛊解药,只求陛下容草民在陈国养病。”
“你没安好心。”伊靖雪冷笑,“蛊母已死,解药还有何用?”
七皇子笑了,笑得咳起血来:“蛊母没死……只是换了个人。”他突然看向耶律,“北漠太子,你二哥给你的那瓶‘凝神香’,好用吗?”
耶律脸色骤变,突然捂住心口,浑身抽搐起来。
“你在香料里动了手脚?”伊靖雪掣出软剑。
“只是点小玩意儿。”七皇子咳着笑,“让他变成新的蛊母,北漠和陈国,总有一国要乱……”
话音未落,耶律突然嘶吼一声,眼瞳变得漆黑。伊靖雪挥剑斩断他腕间的银链——那是她早备下的镇邪符链,链断的瞬间,耶律身上冒出黑烟,竟渐渐恢复了神智。
“多谢……”他喘着气,看向七皇子的眼神淬了冰。
七皇子的笑容僵在脸上,突然呕出大口黑血,瘫在轮椅上不动了。系统在伊靖雪脑海里提示:“崔国线任务完成,世界稳定性回升。”
三日后,陈国朝堂震动——三皇子被废为庶人,终身圈禁;吏部尚书官复原职,苏轻晚的婚事作罢;北漠太子带着二哥的人头回国,两国签订和平盟约。
靖安侯府的书房里,伊靖雪正被老爹追着打。
“让你跑!让你把北漠太子卖青楼!让你闯皇宫!”侯爷的拐杖敲在廊柱上,震得瓦片哗哗掉,“下次再敢胡闹,我打断你的腿!”
“爹,疼!”伊靖雪跳上屋檐,红衣在阳光下翻飞,“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再说了,我帮陈国躲过一劫呢!”
耶律站在院墙外,看着那个比阳光还耀眼的身影,突然笑了。他身后的暗卫低声问:“太子,真的不告而别?”
“不必了。”他翻身上马,“等她下次再惹祸,总会见面的。”
书房里,伊靖雪突然打了个喷嚏。系统说:“宿主,这个世界的任务完成度100%,可以选择离开了。”
“急什么。”她叼着狗尾巴草,看着远处的宫墙,“再看看,说不定还有热闹可看。”
但这世间的热闹,哪有看完的时候。三日后的清晨,靖安侯发现女儿的房间空了,桌上留着张字条:
“爹,我去下一个地方玩啦,勿念。对了,顺子说他想当管家,您看着办。”
侯爷捏着字条,气笑了。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空荡荡的椅上,像谁刚穿走了一身红衣。
系统:“宿主,准备好去下一个世界了吗?”
伊靖雪的声音带着笑意,消散在风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