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粘稠的血腥味弥漫在鼻尖,伊婧雪猛地睁开眼,入目是雕梁画栋的屋顶,鎏金纹饰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头痛欲裂,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原主也叫伊婧雪,是大曜王朝最年轻的国师,通天文晓地理,深得先帝信任,却在昨夜被一杯毒酒送上黄泉。下毒之人是她视为心腹的弟子林文彦,背后牵扯的势力盘根错节,隐隐指向朝堂深处的某个大人物。
“国师大人,您醒了?”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正是林文彦。
伊婧雪眼底寒光一闪,迅速收敛心神。她本是快穿局的金牌任务者,专门接收“替冤魂完成遗愿”的委托,原主的执念便是揪出幕后真凶,洗刷冤屈。如今魂穿至此,正好接手这桩烂摊子。
“进来。”她声音沙哑,带着刚醒的虚弱,恰到好处地掩饰了眼底的锐利。
林文彦推门而入,脸上挂着关切的笑容,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大人昨夜突发恶疾,可吓坏属下了。太医说您需好生静养,属下已命人备好了汤药。”
伊婧雪瞥了眼他手中黑漆漆的药碗,鼻尖微动,便闻出其中掺杂着慢性毒药。原主便是被这种毒药慢慢侵蚀身体,最终才让他有机可乘,用一杯烈性毒酒收尾。
“放下吧,”她淡淡开口,目光落在林文彦腰间的玉佩上,那玉佩纹路特殊,正是记忆中某股势力的信物,“本师今日精神不济,朝政之事暂且搁置,你且退下。”
林文彦心中疑惑,往日的国师虽清冷,却从未如此疏离,但也不敢多问,只能躬身退下。
待房门关上,伊婧雪立刻起身,翻找出原主隐藏的暗格,里面存放着一本记录朝局秘闻的手札。她快速翻阅,目光锁定在“摄政王·萧玦”三个字上。
摄政王萧玦,先帝胞弟,手握重兵,权倾朝野,性格乖戾狠绝,是朝堂上最不可招惹的存在。原主的手札中记载,林文彦曾多次秘密接触摄政王的亲信,难道幕后之人竟是他?
伊婧雪正思索间,窗外突然传来异动。她迅速吹灭烛火,藏身于屏风之后。
“大人,那毒应该起效了,咱们动手吧?”门外传来压低的声音。
“慌什么,”另一个声音冷笑,“摄政王有令,务必确认国师已死,再取走她书房的星象图。若出了差错,咱们都得死!”
伊婧雪心头一凛,果然是摄政王!看来原主的死,萧玦脱不了干系。她握紧手中的银针,这是原主用来针灸的工具,此刻却成了防身利器。
房门被猛地踹开,几名黑衣人手持利刃闯了进来,四处摸索。就在一人靠近屏风时,伊婧雪突然出手,银针精准地刺入对方的穴位,黑衣人闷哼一声,当场倒地。
其余人见状,立刻围了上来。伊婧雪凭借着快穿局学来的格斗技巧,辗转腾挪,银针纷飞,短短片刻,几名黑衣人便尽数被制服。
她走到为首的黑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说,摄政王为何要杀我?”
黑衣人咬紧牙关,眼神决绝:“国师大人,您就别白费力气了,我们绝不会出卖王爷!”
话音刚落,黑衣人突然口吐黑血,竟是服毒自尽。
伊婧雪皱眉,看来萧玦的手段远比她想象的更狠辣。此地不宜久留,她必须尽快离开国师府,另寻机会调查真相。
她换上一身不起眼的粗布衣衫,用易容术改变了容貌,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夜色如墨,她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好奇心驱使下,她悄悄靠近,只见一群蒙面人正围攻一名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男子身形挺拔,即使身陷重围,依旧气度凛然,手中长剑舞动,剑气凌厉,只是肩头已被鲜血染红,显然受伤不轻。
而那男子腰间的玉佩,竟与林文彦的玉佩纹路一模一样!
是萧玦!
伊婧雪瞳孔微缩,仇人见面,本该分外眼红。可她看着萧玦被人步步紧逼,眼看就要丧命于刀下,脑海中突然闪过原主手札中的一句话:“摄政王虽狠戾,却从未害过百姓,与奸党势不两立。”
难道……这里面有误会?
来不及多想,一支冷箭朝着萧玦的后心射去。伊婧雪几乎是本能地出手,一枚银针破空而出,精准地击落了冷箭。
萧玦猛地回头,目光锐利如鹰,直直锁定在藏身于树后的伊婧雪身上。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