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你的朋友？”许诗茵把话叉了过去，她视线在雨帆和海娜身上打了个转，，“这两位是你朋友啊？”
白天连忙介绍：“对，这是雨帆，这是海娜，都是一起的。这位是蛰伟，还有他女朋友许诗茵，跟咱们都是校友。”
“校友啊？那太巧了！”海娜自来熟地摆摆手，“我也是，咱们正好结伴下山，路上还能聊聊选课的事。”
雨帆本就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见有人搭话倒也来了精神，跟着应和：“行啊，正好下山的路长，一起走热闹。”
一群人便结伴往山下走。晨光透过树叶洒在石阶上，斑驳的光影随着脚步轻轻晃动。白天和蛰伟并排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开学琐事，从宿舍分配说到食堂传闻，故意把话题拉得轻松。
海娜走在稍后面些，看似在跟许诗茵闲聊着校园趣闻，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没离开蛰伟。她注意到他走得极慢，每踏下一级石阶，膝盖都要微微打颤，左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侧，实则在暗暗用力支撑身体；说话时气息总跟不上，偶尔要停下来咳两声，咳完之后脸色就白得像纸，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滑，却被他不动声色地用袖子擦掉。
“你看那片林子，听说傍晚常有灵鸟栖息呢。”许诗茵指着右侧的树林笑道，想让气氛轻松些。
海娜顺着她的话头应着，指尖却在袖摆下悄悄掐了个诀。一丝微不可察的气感探向蛰伟，刚触到他的衣摆就被一股阴冷的力量弹了回来——是灵刹咒的反噬。她心里一沉：这咒果然比看上去更顽固，已经开始主动护持咒印了。
“蛰伟哥看着好像很累，”海娜忽然开口，语气自然得像随口关心，“是不是昨晚等日出没睡好？”
蛰伟脚步顿了顿，勉强笑了笑：“有点，老毛病了，不碍事。”
海娜没再追问，只是悄悄给白天递了个眼色——这人身上的咒印比预想中更棘手，必须尽快摸清他最近的行踪，才能找到施咒的灵刹留下的蛛丝马迹。
白天也皱了皱眉头，目光在蛰伟微微发颤的膝盖上停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嘴上却顺着海娜的话头接道：“可不是嘛，瞧你这脸色，真得好好歇着。说起来，昨晚等日出的时候风挺大，是不是受了凉？我这儿有袋驱寒的灵叶茶，回头给你拿点？”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往蛰伟身边凑了凑，眼角的余光瞥见海娜悄悄竖起的两根手指——那是他们约好的暗号，意思是“咒力在扩散，得加快节奏”。
白天心里了然，话锋一转，拍了拍蛰伟的胳膊：“不过话说回来，咱们新生报道是不是得先去领校服？我听学长说那校服料子特别怪，有没有这回事。”
蛰伟被他拍得晃了一下，下意识缩了缩胳膊，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没……没听说过。”说话间，他喉结动了动，像是在强压着什么不适，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得贴在皮肤上。
白天看在眼里，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这灵刹咒发作得比海娜预估的要快，再拖下去，怕是不等他们查出施咒者，蛰伟就得先撑不住了。
下了山，蛰伟他们是开车来的，到这里就分开了。
走回去的路上，山风卷着草木气息掠过耳畔，海娜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凝重：“外界瞧着，他像是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绝症，其实都是灵刹咒故意显露出的假象，把那股邪性藏得严严实实。”她顿了顿，目光沉沉地望向远处教学楼的轮廓，“再这么耗下去，蛰伟的生命力会一点点被榨干，最后连肉身都留不住，只剩下裹着黄色光本源力量的魂魄。”
“那些地刹的目的，怕是就在这魂魄上。”海娜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黄色光的血脉之力本就精纯，经灵刹咒这么一逼，所有力量都会凝在魂魄里，对那些靠吞噬灵体为生的地刹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补品——吃了他的魂魄，怕是能直接获得黄色光全部力量。”
白天的脚步顿了顿，脚下的石子被踢得滚出老远。“这么说，他们是早就盯上了蛰伟的血脉？”
海娜的声音冷了几分，“刚才我观察他的脉息，咒力虽然在扩散，但每次快到伤及心脉时，都会莫名弱下去一分，像是有股微弱的力量在拖着——这说明要么有人在暗中护他，要么……是施咒者故意没下死手，想把他当诱饵。得尽快找到突破口，最多三天，再拖就来不及了。”
“如果，我们强行解咒，能不能把施咒者弄来。”白天开口道。
“强行解咒不是不行，但风险太大。”海娜脚步没停，声音里带着审慎，“灵刹咒最阴毒的地方，是咒印和施咒者的气息连着根，一旦强行撕扯，轻则让蛰伟魂魄受损，重则可能直接惊动对方——要是对方藏在暗处观望还好，就怕他们早有准备，顺势反扑过来，咱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白天皱着眉点头：“也是，现在敌暗我明，莽撞不得。”
回到学校时，校门口已经停着许诗茵那辆惹眼的车，金属车身在阳光下泛着亮闪闪的光。几人并肩往校园里走，刚过校门，蛰伟明显松了口气，身子微微一晃，下意识地靠在许诗茵肩上缓了缓。他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些许，却依旧透着一股脱力的苍白，像是被抽走了大半精气神。
“我再去套近乎，”白天冲海娜和雨帆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们留意周围，“你们去教材处领下书？等会儿教室碰面。”
海娜点了点头，眼看着白天熟稔地揽过蛰伟的肩膀往前走，才跟着雨帆转身往教材处走。
她脚步没停，声音却压得极低，带着几分警惕：“等会儿盯紧点四周，尤其是那些看着不起眼的老生——地刹最擅长附在人身上混进人群，说不定施咒的那家伙就在附近盯着呢。”
雨帆难得没咋咋呼呼，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放心，我眼睛尖得很！真让我撞见，非得薅掉他一层皮不可！”
海娜没接话，目光飞快地扫过往来的人群。迎新的学长学姐举着牌子高声招呼，新生们三三两两地说笑打闹，阳光明明晃晃洒在人潮里，一派热闹景象。可她指尖悄悄掐着的探查诀却微微发烫，心底那股莫名的寒意挥之不去——就像有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正吐着信子，死死盯着蛰伟的方向，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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