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灌进衣领，裴无玖不禁拉了拉衣领。
四月份了，还这么冷？
真是不知道这破天气。
裴无玖在这一直听着，这会儿心里也挺难受的。更何况莫寒还在那听着。
那是亲姐姐啊。
几步路，裴无玖跺了跺脚，开了门钻进去。
摇摇一听见响动，忙冲出来看。
一看是她哥，凑上来蹭了蹭裴无玖的裤管，又趴上了沙发。
裴无玖罕见的失眠了。
他一向睡眠好的出奇，今天也难受的睡不着。
裴无玖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呆到了天亮。
姐姐转头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莫寒推了两把躺在折叠床上睡得正沉的言羽翼。
言羽翼惊醒，几乎连坐都没坐，一气呵成，仅仅只用0.5秒，就站到了地上，并扑在了莫无的病床前：“老公，哪痛啊，怎么了这是，我叫医生去！”
莫无用右手抓住言羽翼的手，摇了摇头，用口型说：“等等。”
莫无接过莫寒递来的水杯，坐在那喝了两口，闭上眼：“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没控制住……”
言羽翼一听这几句，立马松了口气。
莫无恢复正常了。
莫无保持刚才的姿势没动：“没事儿，小伤……莫寒你个男的在这哭什么哭。”
莫寒都被这一句话怼愣了：“啥？”
莫无看着言羽翼的眼睛：“昨天来的那个男的记得吗？”
言羽翼点了点头：“记得。”
莫无皱起眉，一脸痛苦：“他是当时跟我一起逃出来的。当时他和他女儿一起把我救出来了。前面堵路了，得底下有东西垫着才能爬出去。他女儿在最后我在上面伸手拉他的时候爆炸了，也怪我最后没拉住他女儿，我很对不起他。但他也没多怪我，让我好好养病。我后悔内疚，最后刺激太大，没忍住。别怪他，是我没忍住。”
莫无低头哽咽着。
莫寒低头用手抹了抹眼睛，言羽翼摸了摸莫无的头：“这也避免不了，意外总是多变的，不怪你。”
莫无从开始就没说过那晚的经历，这是第一次。
莫无看着莫寒的眼睛，幽幽的开口：“莫寒，你会不会怪我。”
莫寒没反应过来。
莫无转身躺下继续说：“我没把他们救出来。这场火，是我造成的。我身上背了那么多条命啊。”
俩人都没反应过来。
火……是莫无放的？！
莫无深吸了一口气：“那天我回家想对他们坦白，出柜。他们听了，都发了脾气。我知道，他们认为这很恶心，可我就是要让他们生气。我回去是要我的户口本的，我想迁出来，但他们不同意。妈妈掐着我的脖子逼我分手，爸爸拿烟头往我身上扔，又拿起能拿的东西往我身上砸。没注意，扔出了打火机。打火机摔在地上，爆炸了。点燃了墙上的壁纸海报，他们找水扑火，我就站着没动。一去一回，火灭不了了。我反应过来，想再拿水扑火时，已经来不及了。他们俩冲出去拍邻居的门，让他们快跑。火，已经漫到楼道上。我都没邻居重要啊！我想在那一死白了的时候，妈妈冲过来，拉着我就要走。爸爸也冲回来了，我那会儿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就往里走。短短几分钟啊，它了后面天花板有一块裂了，扛不住了，摔在了他俩身上。石头什么的把他们的腿都卡住了，火烧在周围，我拼命的想拉他俩。爸爸就甩开我的手，他们最后留给我的话，就是说让我快跑，别管他们，让我照顾好弟弟。是我任性，是我不对，是我错了，如果我跟着他们去端水灭火，就不会这样了。我跑下楼，被东西绊倒了，手也被吊起来的东西压住了，火特别快一下子围在了我周围。特别疼。那个姐姐和她爸爸没能救出他妈妈，俩人下楼时救了我。出口被堵了。那个叔叔的女儿坚持要在最后一个，要先把我们拖上去，我还记得她最后冲我的那一声嘶吼，‘活下去’。”
莫无像完全沉入了梦中，喃喃地讲完了这一切。
她忽然崩溃，抓住了茶几上的一把刀。
言羽翼最先反应过来，手直接抓在了刀刃上：“莫无你他妈活下去！你这个懦夫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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