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魏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顾魏是，要过来吗？
涂漫思考了一下，正要回答，却听见话筒里传来另一个男声。
顾肖哥，姑姑那边打电话说冬至那天都过来咱们家，爷爷说了，谁都不准缺席，一定都要回去，我话给你送到了啊！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沉默，顾魏在叹气。
这下轮到涂漫笑了。
涂漫没事，回去吧，冬至本来就该一家团聚的，我们其他时候再吃饭也可以的，不急于一时。
顾魏声音里充满了歉意。
顾魏昨天我提前跟家里说过了，没想到姑姑他们会来。
他担心涂漫会生气，但涂漫没觉得有什么。
他们这边土生土长的老百姓确实很重视过节，像清明、端午、中秋、重阳。。。这种都会很用心去准备，说法一套套的，反倒是洋节日不太热衷。
尤其是上一辈的人，他们很关注节日的仪式感，像清明一定会在街上烧纸，不让烧也偷着烧，还有端午，讲究的人家会开车好几个小时跑到郊区去砍一把艾蒿回来，就算砍不到也会想方设法去买，或者找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帮忙找，总之节日那一天一定要在门上方插一把。
所以涂漫完全理解。
其实他她很羡慕别人家的这种仪式感，平时闹得再厉害，过节那一天也会开开心心，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大家坐一起吃吃喝喝，——吃喝完毕，节日一过，再干架也不迟。
不像涂家，专门找在节日里闹，记忆里每一次新年，杨女士和涂先生没有不吵架的，没有任何一年例外。
也是怪事。
这可能也是涂家人心离散的原因之一。
她笑着劝顾魏。
涂漫回去吧，开开心心聚一下，多吃两碗饺子。
顾魏也笑了。
顾魏两碗？你想撑死我呀？我爷爷喜欢用大碗装饺子，跟汤盆一样，一碗顶别人家三碗。
涂漫你是医生，怕什么？
顾魏医生也不能憨吃，不然我得给自己开药。
说说笑笑，各自心情愉快地挂断电话。
而后真的到了冬至那天，燕子放了假，他们宿舍四个人一起跑去火锅城吃了份鸳鸯锅，点了两大盘饺子下在汤里。
也很开心。
那顿饭，涂漫还拍了照片，四个小伙伴挤在一起，对着镜头举起剪刀手。
吃饱了才照的，所以每个人表情都呆呆的，像小浣熊。
冬至过后，天气越来越冷。
学校快要放假了。
医院里也更忙了，因为今年的天气有些反复，夏天是热的不正常，这会儿的气温又低到不可思议，已经破了最近三十年的本地最低气温的记录。
流感病毒肆虐，感冒、拉肚子的人很多。
涂漫和顾魏都各自忙碌起来。
这一段日子过得很平静，很快就到了学校放假的时候。
他们三个都要回家了，燕子和大头家在外地，提前买了票，时间一到就离开了。
最后剩下豆子和涂漫两个人。
豆子问她:
豆子要不要去我家？
涂漫果断摇头。
豆子的妈妈很威严。
嗯，就是字面上理解的那种，自带一身霸气，豆子身上的那种王霸之气可能就遗传于她。
涂漫在豆妈面前比较紧张，总觉得自己不懂事。
于是最终，她独自留在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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