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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月桂之名 8

犯罪心理:光与影

男人走进来,一顶洋基的棒球帽低低压住额头,一件套头衫罩在明显隆起的肚腩上,他看上去和一般中年摸样已经开始发福的美国人没有什么不同。但男人从走进门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被盯住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光顾这里的唯一的不速之客。当他迅速推门而入时,那个年轻的好像书店伙计的人曾明显地试图阻止他,但又好像突然改变了主意。男人装作全然不知不觉的摸样径直朝坐落在书店一角的签名售书处走去。

那位等待为书迷们签名的作家从他进门起就开始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他。

中年男人走过来,递上了手里拿着的精装本:《与罪犯头脑的博弈:分析,判断,先发制人》,

“我是你的崇拜者,Rossi探员。”男人带着明显的英式口音,

“谢谢!” Rossi从男人手里接过书放在桌上,他注视着男人,拿起了签字笔,

“请问你的名字,先生。”

“我的名字并不重要,Rossi探员,”男人环顾着四周,

“你的大作我拜读了,写得非常精彩,我非常受启发,“

“还有呢?”Rossi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但坦白地讲这一招引狼出洞的棋下的并不高明。我想你和你同伴的分析判断有误。这一招可能对FBI对付的自恋型心理变态罪犯有用,但任何一个稍微受过训练的特工都不会上你们的圈套。”

男人又微笑地打量了一下店内几个不多的书迷,

”还有FBI探员们的卧底功夫的确比CIA的探员要差很多。“

”那么,你就是那个Clyde?”

“Rossi探员,我想你是Hotchner探员唯一会透露全部底牌的人。”

“这一点我不能肯定。”

“Hotchner探员肯定离这里不远,我很难想像他会让德高望重的Rossi探员单独出来做诱饵。让我猜猜,所有真正的书迷都被打发了,大概FBI的防爆小组已经把这儿翻了个底朝天,狙击手应该在四处的楼上安插好了,你签名的位置选的非常不错,一个从窗外看不见的死点。但是,Rossi探员,你可以告诉Hotchner探员,这一切你们白费心安排了,他是不会出现的,Ian绝对不会出现在这么明显的陷阱前。“

“难道你大老远冒着风险来就是来告诉我们这个?”

“不仅如此,我有更有价值的东西给你和Hotchner探员,正如Hotchner探员所认同的,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说着,Clyde将桌上的书打开,扉页里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一串像电话号码的数字。

“我不能保证你们肯定能找到你们想找的人,但我认为你们也许愿意尝试一下,但是一定要快。Rossi探员,我建议你立即结束你的签名售书,因为你已经不能指望你的书今天能有好的销量了,所以不要浪费时间,你和你的同伴应该去拜访一下你的对手了,也许你能找到更好的题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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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坐落在一片绿茵之中的乡间别墅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静谧祥和。这安静很快就被骤然响起的警车声打破了。防佛突然之间,黑色的SUV和警车包围了这栋两层的别墅,全副武装的SWAT和身穿FBI字样防弹衣的人们从停下的各辆车中窜下来,持枪冲进别墅。

Hotch和Rossi跟在SWAT队员的后面进了别墅。

几分钟之内,一片“安全!安全!”的喊声从别墅间的各处响起。很显然,别墅中空无一人。

“Hotch!Hotch!”一间屋内传来了Reid显得有些尖锐的叫喊声,

Hotch和Rossi奔了过去,

一间有着一张大床像是卧室的房间里,Reid从床头柜上拿起了一个白色信封,信封上潦草地写着“Hotchner探员”几个字,

Hotch从Reid手里接过未封口的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折叠的纸,夹着一缕黑色的头发,

白色信纸上的一行字像是用血迹写出来的,

“你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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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原地踱着步,他有些焦急和不安,他频繁地看着腕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和他约会的人来晚了。

按照他所受的训练,他应该立刻离开,但是今天他破例了,因为他考虑到他的约会对象并没有受过他所受过的训练。

一阵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响起,一辆黑色的SUV朝他驶来,终于来了,他一边想一边朝SUV迎过去,但一种预感突然告诉他似乎哪里有些不太对头。

SUV在他面前停住了,一个高个男人从车中下来,

“Clyde,好久没见!你在等Hotchner探员吗?可惜他不能按时来了。你知道美国的高峰时段,路况不好,总有交通事故发生的。”

话音未落,两个人的枪同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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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没抓到这个狗娘XX,怎么会?一个人也没找到?”仰靠在床上的深肤色男人掩饰不住他的惊讶和失望,

“Morgan,冷静!Morgan,我们不是反恐反间专家,这种事发生了,谁也不能怪罪。”上年纪的探员平静地说,

“但我们就这样让这狗娘XX跑了,Prentiss怎么样了?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她......”

”Morgan, Morgan,我想,我想她还活着。”Reid说,

“你认为?”Morgan和Rossi几乎同时问,

“Ian虽然把,把Prentiss的头发留给我们,还有虽然现场的血迹和Prentiss的DNA吻合,但,但我认为Ian不是系列变态杀手,如果他已经......他不需要把,把,把尸体藏起来。”

“Reid是对的,Ian如果已经杀了她,他完全没必要浪费时间去掩藏尸体,所以Emily应该还活着,还在Ian手里。”Rossi说,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Hotch。” Rossi看着来电显示说,他走出屋接起了电话,

“Hotch?什么?Saint Sebastien医院?派SWAT到Saint Sebastien急诊室车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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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ch遵从了Clyde上次的忠告,没有太早地出发去约会的地点。

在距离Saint Sebastien医院两个街区的地方,一辆救护车呼啸着从Hotch的车侧驶过,在前面路口的红绿灯处,救护车突然越线插队右转弯,被救护车从前面插队的车慌忙刹车躲闪,紧跟在这辆车后的车刹车不及,直接撞到了前面车的后尾上,一连串的追尾事故发生了。

这场意外的车祸让Hotch足足迟到了将近二十分钟。

枪声响起时,Hotch的车子已经驶进了车库。枪声让他知道事情出了差头,他迅速给Rossi挂了电话,以车库允许的最快速度朝着朝约会地点开去。

距离约定的地点还有十来米,Hotch已经看到了在他赶到之前发生枪战的现场,一辆与他的车一摸一样的黑色SUV停在那里,一个男人瘫坐在车门前的地上,右边大半个肩头被鲜血覆盖着,距离那辆车七,八米的地方,另一个男人躺在自己的一滩血泊中。

Hotch将车停下来,他拔出枪下了车,他双手举枪朝着靠车坐着的男人逼近,男人看到Hotch的到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Hotchner探员,你来晚了。”

“不许动,Ian,把你的枪放下。”Hotch命令到,

Ian做了一个妥协的表示,将仍旧抓在伤臂手中的枪放在地上,尽管肩头的枪伤还在不住地大量淌血,但Ian看上去却没有流露出丝毫衰弱的表情,

“拿去吧,Hotchner探员,这是把好枪,绝对强过美国联邦探员的配置。”

Hotch走过去先将枪从Ian身边踢开,然后伸手拣起来。 他走到Ian的身边,伸手将Ian全身上下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的武器。

Hotch一面仍旧用自己手中的枪指着Ian,一面倒退着走到Clyde的身边,他弯下身查看Clyde 的情况,Clyde的神智还很清醒,但Hotch从他身下流出的一大滩血来判断,他的情景不乐观,

“Clyde, 你还好吗?坚持住,警察和急救人员马上就到。”

“我恐怕你的英国朋友等不到了,Hotchner探员。”Ian高声说,

“Clyde, 坚持住,和我呆在一起。” Hotch不理会Ian, 但看着Clyde胸前汩汩不停流鲜的伤口,他知道也许Ian说对了,

Clyde突然用手抓住了Hotch的西服前襟,

“你来晚了,Hotchner探员。”

“我很抱歉!你要坚持住!”

“Hotchner探员,你去,去,不要让他跑了,去,Hotchner探员,不要管我,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Hotch目光沉重地看着Clyde, 他知道此时他没有什么可为他做的,他抬起身重新走回到Ian面前,

“Hotchner探员,Hotchner探员,干掉他,干掉他......朝他两眼间开上一枪,不要再让他逃掉......干掉他,别犹豫......千万别......”Clyde咬着牙喘息着,声音断续着高声说,

“他说的对,Clyde说的对,Hotchner探员,朝我开枪吧,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Ian Doyle, 你因谋杀和绑架联邦探员被捕了,告诉我Emily Prentiss探员在哪儿?”

“Hotchner探员,听Clyde的,他是对的,如果你不朝我头上开一枪的话,没有什么地方能关得住我,开枪吧!Hotchner探员。”

Ian仍旧一如既往地平静,甚至始终面带微笑注视着Hotch,

“为什么手软呢?Hotchner探员,对付我这种人是不应该手软的,你难道没有亲手实施过正义吗?还是因为我和你没有杀妻之仇?我很奇怪你和Clyde为什么会选在这种地方见面。” Ian用调侃的语气说,

“Ian, 告诉我Prentiss探员在哪儿?”

“你是说Lauren?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不过你会和她见面的。很快,你就会见到她,我向你保证,很快。”

Hotch注视着Ian脸上那自负微笑,琢磨着Ian Doyle话中的含义,

突然,伴随着一阵马达和轮胎的摩擦声,一辆救护车疾驶进来,救护车在距离他们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救护车的后门被打开了,两个人从打开的车门中跳了出来,

“Hotchner探员,你看我是遵守诺言的人,”Ian朝救护车摆摆头,

“Hotchner探员,向Lauren, 对了,向你的手下,Prentiss探员问好吧?”

Hotch惊鄂地望着眼前出现的一幕,一个黑衣男人,挟持着双手反铐在背后的Prentiss站在救护车门前,男人的枪对准了Prentiss的头,

“嘿!Lauren,Emily,跟你的老板打个招呼,他很关心你。”Ian高声说着,

Hotch迅速地收起了他那脸上一瞬间出现的愕然,他用枪指住了Ian的前额,用他那一贯平静的语调说,

“告诉他,Ian, 告诉你的人,让他把Prentiss探员放了。“

“如果不呢?”Ian挑战似的说,

“否则的话,你,Ian Doyle会死。明白吗?”

“算了吧!Hotchner探员,一个联邦探员是不会这样做的,特别是你这个联邦探员,我给过你机会,Clyde警告过你,你什么都没有做,你错过了机会,我相信你是做不出来......”

“但情况变了,Ian,我会做的,只要你的人不放Prentiss探员走,我会立刻毫不犹豫地将子弹送进你的脑袋。”

Ian注视着Hotch,

“看样子你是认真的,Hotchner探员。”

“我是不会食言的,Ian。”

Hotch朝着黑衣男人喊,

“听着,警察和FBI马上就到了,Ian Doyle逃脱不了,放了Prentiss探员,你不会因为绑架谋杀联邦特工被判死刑。” 那个站在Prentiss身后的男人一动未动,Hotch从Ian身边迈开几步,枪瞄准着Ian的脸,

“放了Prentiss探员,或者Ian Doyle死。你们自己做个选择吧。”

“嘿,伙计,你听到了,你听到Hotchner探员说的了,给她松绑,放了她。”

男人将Prentiss身后的手铐取下来,扔在地上,Prentiss揉着手腕朝Hotch走过来,

Hotch看着Prentiss走近,

“Hotch。”

“Prentiss, 你还好吗?”

枪声响了,Hotch看到Prentiss朝他飞身扑过来,那动作仿佛是电影上的慢镜头,在这同时他听到了Prentiss发出的一声绝望而凄厉的呼喊,

“不!”

伴随着这声呼喊,Hotch似乎才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受到起初冰冷继而火热滚烫的撞击。他被子弹的冲力朝后推去,Hotch感觉到他的身体飘忽而起,然后慢慢下坠,那下坠的过程异常的漫长。

在恍惚之间,他听到了另外的枪声响起,他知道这枪声意味着什么,而这让他心痛欲裂。他仰身跌倒在地上,在黑幕罩上他双眼之前,Hotch喃喃道,

“我很抱歉!原谅我,J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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