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没有来过人世间,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自己与她的相识,这些年,我和她的共同经历,只是一场误会。
—吴邪
哪有什么地久天长啊,世人当真可笑—李葭如
故事开始于2003年的2月13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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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八点左右,我刚上完厕所,室外就响起了特别大的雷声,轰隆隆的,我还被吓了一跳,当我走到客厅时,看到我家储物间的门虚掩着,还有烛火的光芒,更有向外扩大的趋势,我当时害怕极了,你知道的,我家储物间里都是书啊纸质文件啊什么的,我一度以为家里着火了,连忙跑到厨房找了一个盆,打满水,紧接着端起盆就往储物间跑,用脚踢开门,结果我看到让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吴邪心里一惊,毫不犹豫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李葭如叹了口气,支起头,雪白的面孔挂满了生无可恋:“我妈妈几乎疯魔的模样……”
吴邪下意识呃了一声:“……”
她摇了摇头,淡淡的目光一下变得坚定:“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她一边拆开档案,倒出里面的资料,一边把跟小学语文课本差不多厚的一沓纸放到碎纸机里搅碎,嘴里一直念叨着,烧了你们这些害死人的东西……”说完话,吴邪立即皱眉开始沉思,见此,她却抖了抖身子,忽然抬起左手搭在其肩膀,吴邪察觉,瞬间回过神,听见她非常无奈地唉了一声:“之后我只要一睡觉,或者打盹,刚闭上眼,脑海里就自动浮现那双在烛火下显得诡异而空洞的眼睛,反正我也是从那天以后格外注意我妈的情绪,凡是惹她不开心的事情我绝对不做,所以,吴邪哥哥,请原路返回!”
吴邪一听正起劲的心情顿时坠入底谷,倍感失望,却也知道那件事是她母亲的逆鳞,而她妈刚好是她的逆鳞,俗语说得好,龙有逆鳞,触者杀之,吴邪嘴唇一抿,露出似哭非哭的表情,猛地起身,继而转身向门外走去,李葭如啧了一声,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站起来,“吴邪哥哥,你先别走,我有个东西给你!”
吴邪转过身,看着跑到柜台内的李葭如眼睛一眯,笑道:“什么东西啊?”
李葭如从口袋摸出钥匙,插入钥匙孔,打开柜子,直接拿出快递盒,听到身后脚步声,便转身递到他手,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寄件人是你二叔,前些日子寄到吴山居,你和王盟一个都不在,快递小哥就送到我家了,还说是寄件方特别交待的!”
吴邪接过快递盒看了看单子,确实是他二叔的字,顿时眉头一皱,想着吴二白竟然会给他寄东西?一时感到不知所措,脑子开始猜测分析,然大脑一片空白,分析个毛,双手却抖得厉害,仿佛这个四方盒子是一个烫手山芋。
李葭如嘴巴一撇,这家伙身在福中不知福,自从认识他,一晃十六年过去了,每次提到他二叔,吴邪就被吓得脸色发白,浑身抖个不停,好像他二叔比电影里的恶鬼还恐怖。
“我说,二叔对你那么好,你怕什么呀?”
吴邪顿时炸毛,瞪大眼睛:“好人,那是对你而言!”
李葭如一边翻白眼一边不屑地切了一声。
吴邪双眼直视快递盒,渐渐地,呼吸困难,开始头晕眼花。
李葭如见状一把夺过快递盒,再将自我怀疑的吴邪轻轻向后推,不一会儿,推到沙发上,李葭如微微一笑,忽而张开嘴唇,好像想起了什么事。
此刻,吴邪亦清醒过来,一眼看见她的红唇,愣了几秒钟,随意嘟啷了一句:“她不是最讨厌抹口红了!”
登时李葭如圆圆的额头再次被拍,她眼睛微眯,略一思忖后对吴邪问道:“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吴邪盯着她额头上的一抹红,心里慢慢划过一丝不舒服,佯装无意道:“前些天!”
李葭如低哼一声,生气道:“到底哪一天?”
吴邪这才认真道:“8号晚上!”
“八号?你确定?”
“当然喽,你要是不信我给你看车票!”
李葭如懵了,吴邪要是八号回到吴山居,那她六号看见的那个男人的脸为什么跟吴邪长得一样啊?心有点慌乱,待冷静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
吴邪刚要扒拉她,耳边响起她的清冷之音。
“不,不是这个问题,本月六号,你有没有回来过一趟?”
“没啊!”只见李葭如眉头紧锁,吴邪明白六号那天肯定出了奇怪的事,连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吴邪,我那天看到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从吴山居里走出来,我还叫你呢,叫了好几声,你都不理我!”
吴邪腾地一下起身,脱口道:“不可能,我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是八号到家的,而且我跟三叔一起回来的,你一定是看错了!”
“不可能,我都拍下来了,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你!”李葭如说着开始找手机,话落,从沙发垫底摸出手机,直接扔给吴邪。
少顷,啪嗒一声,手机掉在地上乍时电池都出来了。
李葭如气地想打他一顿,可看到他苍白如纸的面孔内心又软了,只好叹了一声,直接蹲在地上,捡起手机、电池和盖,花了几秒钟,手机便组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