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永璜来到安华殿给哲悯皇贵妃上香,刚走进殿中,就听见有道声音说:
“诸瑛姐姐,自你去了以后,妹妹便日夜难安。姐姐走得糊涂,妹妹也是有口难言,如今那人已随姐姐到了地下,姐姐若是再有什么冤屈,问她便是。”
金玉妍说得认真,没注意永璜走了进来,还是贞淑瞧见了人,喊了一声大阿哥,金玉妍这才反应过来。
“嘉娘娘的话不明不白,必得说个清楚。”
“大阿哥,您怎么来了?”
贞淑急忙扶着金玉妍起身,金玉妍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说:
“对,今日是您额娘的生忌,您又是个孝子……”
“就是孝子,才听不得嘉娘娘这种糊里糊涂的话,还请嘉娘娘说个明白。”
“多么久远的事了,说了也只会徒增烦恼。”
说完,金玉妍扶着贞淑的手,打算离开这里,可是永璜却拦着不让人离开,金玉妍对于永璜的执着有些无奈,就只能停下脚步,和永璜说起了事情。
“都怪本宫这张嘴,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竟没有半点分寸。”
金玉妍说完,还忍不住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嘉娘娘,您就快点告诉我吧。”
“可有些话却是说不得的,本宫远嫁而来,即便是封了妃,生了皇子,没有个依靠,在这宫中也只能谨慎度日。”
“嘉娘娘,这您放心,我身为皇子,我一定会好好看顾弟弟们的。”
听了永璜说的,金玉妍就跪在了地上,继续说:
“若是大阿哥,真的愿意看护本宫膝下幼子不受欺负,那本宫就心满意足了。”
之后,永璜答应了,就将金玉妍扶了起来。
“其实当年,您额娘薨逝,乃是孝贤皇后所为。”
猛得听见了这个消息,永璜踉跄了一步,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嘉娘娘,虽然宫里有传言皇额娘不喜欢我额娘先生下我,可这话干系重大,断断不能……”
“事到如今,我还能骗你吗?后来您额娘又怀有身孕,孝贤皇后怕她生子夺宠,便在她生产那天,就……”
金玉妍没有把话说完,但永璜也已经知道了结果。
“说起来也是可怜,您额娘分明怀的是位公主,即便是生下来,也是碍不着旁人的。”
“额娘……”
见永璜伤心,金玉妍也假模假样地跟着一起伤心。
“您额娘离世那几年,无人再敢提及那件事,就连一向咋咋呼呼的慧贵妃,也对这事都是不说一个字。”
“慧娘娘也知道这件事?”
金玉妍没说话,但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后来您长大了,孝贤皇后便越加护着端慧太子,又处处提防您,大家也都看明白了,渐渐的,也就传出了那样的话。”
“其实不管哲悯皇贵妃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她生了您,又不服孝贤皇后的做派,就必死无疑了。孝贤皇后还在世时,我们娘娘都过得小心翼翼的。”
金玉妍拍了拍贞淑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大阿哥,求您一定要给本宫一条生路,万万不能告诉旁人,是我告诉您的这件事。还有后日,孝贤皇后的梓宫要搬去景山观德殿,皇上会亲自去祭酒,您可千万要忍耐,别露了声色。”
金玉妍说完,就带着贞淑离开了。
——
咸福宫
“额娘。”
因为璟歆被害过的事情,晞月就养成了晚上休息之前来偏殿看看两个孩子。今天来的时候,发现璟歆还没有休息,晞月还没开口,就见璟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额娘在呢,我儿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不睡觉,是有事要跟额娘说吗?”
晞月看了一眼星璇,星璇福了福身,就将房间里的宫女都给带出去了。
“今日从皇玛嬷那里回来的时候,路上遇见了大哥,对着我们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遇见大阿哥?他今日不是去……”
今日是永璜额娘的生忌,永璜从安华殿回来,路上自然会遇到的。
“是吗,那永璜都和你们说了些什么?”
“大哥说,自从皇额娘,二哥和七弟离世以后,皇子公主中就我和永琪是最受皇阿玛期许的,还说明日是皇额娘的梓宫要搬去观德殿,咱们是皇阿玛最期许的孩子,自然不能不稳重。”
晞月眼神暗了暗,拍了拍璟歆的脑袋,说:
“你大哥只是说说罢了,当不得真,明日孝贤皇后梓宫奉移,怕是要伤心落泪一整天呢,我儿要早些休息,若是明天精力不济,额娘会担心的。”
“女儿知道了,额娘也快快休息。”
晞月温柔地摸了摸璟歆的脸颊,将璟歆的被子盖好,见璟歆闭上眼睛乖乖睡觉,就起身离开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