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刚刚睁眼,闻到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浑身没劲,只能用眼睛扫视周围环境,发现自己在医院,宏晓誉趴在不远处的桌子处睡的正香,她不忍打扰她,想去简单洗漱。
刚站起来,腿软的站不住,在即将倒下的一瞬间,双手下意识的胡乱抓附近的东西,不小心把床头的水杯打落在地。
“啪”
水杯破碎在地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病房里显得尤其大声,吵醒了刚睡不久的宏晓誉。
宏晓誉揉了揉自己睡眼朦胧的眼,环视了一下病房,发现了地上的时宜。
“你醒了?哎呦,你怎么不叫醒我?”
宏晓誉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生怕时宜被扎,急忙把她拉到床上后,便低下头去收拾残局。
“晓誉”
时宜出声喊到,许是因太久没说过话,声音有点嘶哑,清了清嗓子。
“啊?”
“谢谢你”
正在收拾东西的宏晓誉手一顿,随后笑了笑,打趣到。
“谢谢我啊?那你请我吃饭算了”
时宜心里其实挺对不起宏晓誉的,因自身原因,让晓誉跟着她担惊受怕,挺对不起她的……
“好啊”
时宜强忍着心中的不适,笑着应答。
自己的身体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最近疯狂用工作麻痹自己,不仅仅是为了控制自己不再去想周生辰,还是因为自己在夜晚根本睡不着,长期长期的失眠,吃不下饭,导致只能吃一点容易饱腹的东西,来维持身体机能。
“我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时宜不喜欢医院,白白的,一股浓重消毒水的味道,感觉每次来医院都是不好的事情,除非必要,一般小病她都选择吃药睡觉,不会选择来医院。
“好。我们回家。”
宏晓誉借着收拾东西的时候,用手快速的抹去眼角的泪水,不让时宜听出来声音有什么不对。.
两人办理出院后,两人悠悠的散步回了家,一路上两人没说话,气氛也不尴尬。
“对了,时宜,昨晚你父母给你打过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帮你隐瞒了你在医院,我说,你在工作,现在不方便接听,有空了给她回,我现在才想起来,你找个时间给他们回个电话吧”
宏晓誉突然想起了什么。
“好”
时宜点点头,回应到。
到家后,宏晓誉看着时宜依旧疲惫的脸庞,便催促她回房间休息,一会到饭点再去唤她。
时宜点点头答应了,她开门进去后,并没有上床休息,而且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打开了那本笔记本,上面写着。
我记忆中的他,手握七十万大军,爱民如子,对每个徒弟都尽心尽力,不贪图王权富贵,只求百姓平安,没有战火硝烟。我喜欢跟在他身后,喜欢在城墙上看着他和师兄师姐们出去打仗的身影,哪怕他不回头,喜欢他叫我十一……
一字一句都是她对他的记忆,很多都是在梦里的零星记忆,很甜,现在想想都会笑出声,她从不信那些书上写的,什么叛贼,宦臣,一个字都不信,她的周生辰不会是这样,也不可能是这样。
时宜看着本子中对他断断续续的描写,眼前是他与她的今生甜蜜,耳边是他对她说的话。
“时宜,我们结婚吧”
“时宜,我很想你”
“时宜”
眼泪决堤,擦都擦不完,一颗一颗砸在地上,时宜打开书桌旁的抽屉,从最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拿出了他赠她的订婚戒指,紧握在手中,默念。
“周生辰,你在哪?”
“周生辰,我很想你”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365天,每一天都在找有关他的踪迹,一点都没有,究竟去了哪里……如果可以,我选择用我此生的运气,换他平安喜乐,哪怕,我们不会如从前一般。
时宜刚开始也没有往坏处想,可是一年了,如果安全,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想必是出了什么事……
明明就差一步,我们马上就可以跟以前一样,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说话,就差一步……你究竟在哪里……
某废弃厂。
当梅行找到周生辰的时候,他已经是浑身是伤,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只有几根带血的棍棒,和一条绳子。
梅行将他送往医院后,想办法联系人员,可是,根本没有机会。
从那天开始,他们两个的所有行踪好像都被人掌握了一般,手机上也有定位,他们不得不将手机丢弃,找了一个隐蔽处藏身,这都是几个月的事情了,这几个月,本来没什么大事,就当他们以为风波平静时,周生辰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到现在,都躺在医院,没醒过来。
医生每天都来查看他的状况,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何时才醒。
当他把周生辰送来的时候,医生都吓了一跳,他浑身是血,脸上,身体,各个部位都有着伤口,手腕还有着被绳子勒过的痕迹,头部也被重物敲打过,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处处是伤。
梅行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之前也是,现在也是,每一件事都发生的很突然,根本来不及防备,梅行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人能这么针对周生辰,除了他……
他从小就看不惯周生辰,嫉妒周生辰家庭,嫉妒他在周家的地位,嫉妒他身边人对他都这么好,这么忠贞,而他身边,除了自己,一无所有,可是,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在周生辰身边了,怎么又出现了……
“希望不是他……”
梅行双手紧握,带有一丝祈愿低声说道。
时宜家。
“时宜,醒醒,出来吃饭了”
宏晓誉其实不是很会做饭,两人合住一般都是时宜在做饭,今天时宜不舒服,她也不会做,只能点外卖,但是都是平淡的,毕竟,时宜刚出院。
时宜出房时,眼睛还有点红肿,她低下头,不想让晓誉担心,可是晓誉还是发现了,她没有拆穿,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指尖,整理了一下情绪。
“哎呦,你是猪啊,睡这么久,有没有舒服一点?”
时宜坐在餐桌前,听着温暖的话,心里一股暖流,眼泪又在眼眶打转,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不知道为何,最近总是眼泪泛滥。
“有”
“那就好,吃饭吧”
时宜看着餐桌上的饭菜,其实她并没有胃口,总不能抚了晓誉的好意,便强忍着不适,吃了一碗饭。
宏晓誉看着时宜总算吃饭了,心中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两人吃完饭后,宏晓誉回了自己房间,处理了一下最近堆积的工作,时宜见宏晓誉离开客厅,便踉跄的跑去了厕所。
她将今晚的晚饭全部吐了出来,整个人瘫软在地。
“时宜?时宜?”
宏晓誉的声音传来,时宜不能让她担心,便马上强撑着站起来,漱了漱口,出去了。
“我在这”
“干嘛呢?”
“上了个厕所”
宏晓誉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上个厕所出来脸色更苍白了,时宜都这么说了。便也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