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虐

沈翊又一次被噩梦惊醒，那个女人，那个看不清脸的女人再一次走进他的梦中，他想抓住那个人，哪怕是看清脸呢，可在最后时刻，总是惊醒。

他走进浴缸，放满了凉水，他把自己浸在里面，回忆溺水时的感觉

濒死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个红衣女人，他想走近的时候，一阵电话铃突然响起。

他猛的把自己从濒死的边缘拉了起来。

这几天他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老是想到那个女人，老是想……

他调整了呼吸，然后接起了电话，电话那边是杜城的声音：“喂，有个案子，监控看不清脸，过来画个像？”

沈翊嗓子有点低哑，即使只回了一个字，杜城还是听出来不对劲。

“怎么了，生病了？”

“没有，做了个噩梦，我一会就到。”

沈翊到警局的时候，没看见杜城他们的影子，就埋头进了画室。

明明还是之前的装饰，却显得异常安静，他看着手机里杜城给他传过来的照片，开始画像。

画着画着，脑子里止不住想着那个女人，等他反应过来，手中的美术刀已经割向了手腕，血一滴一滴的落到纸上，一点一点的晕开。

就在这时杜城推门进来，沈翊下意识的捂住手腕，心里暗骂到：怎么又不敲门。

杜城想来没意识到他这个毛病，兴高采烈的朝沈翊走过来，他说的上头，没注意到沈翊的不对劲。

看沈翊半天没说话，他有点奇怪的开了沈翊一眼，看着他惨白的面孔，又联想到早上的那个电话，他开始慌了。

“怎，怎么了你，不舒服？”

他又着急，又看到沈翊一直那样，也不说话，就一把拉住沈翊手，去医院。

好巧不巧，就拉住了沈翊那个受伤的手。

沈翊没忍住，斯的一声叫了出来，杜城连忙放开手，把沈翊的手放到他的手心里。

沈翊手腕上的伤口斑驳，有的血已经凝固了，可是还是有小血珠往外冒。

“这怎么回事！沈翊你行啊，开始学会自残了！”杜城气的要命，他的小画家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就吼的大声了些。

“没，不小心的。”沈翊自知理亏，弱弱的说。

“你当我是傻子吗？当了那么多年警察，不小心的和故意的还分不出来？”

沈翊本来就精神状态很不好，被杜城这么一吼，委屈都来了，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眼泪旺旺的看着杜城。

杜城被这眼神看的有些受不了，又意识到刚才语气确实重了，开始软了下来。

“把你手给我，我给你上药。”

沈翊乖乖的把手给了他，泪珠倔强的还没掉，杜城看着这样的沈翊心软的一塌糊涂。

“为什么？”

在安静的环境里，杜城率先打破了沉默。

沈翊看着他，好像看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向他吼的警察，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沈翊一点点叙述着，说到最后，沈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流满面，只是不住的说对不起。

杜城看着面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儿，心里有着浓浓的心疼和懊悔。

他把沈翊抱在怀里，任由沈翊的眼泪浸湿他的衣服，手尽可能轻的在他的后背拍着。

杜城不知道那年的事情居然会带给他的小猫这麽多的痛苦，也是，一个人的性格，志向完全改变是要经历很大痛苦的，而那个让他经历痛苦的人就是自己，无边的懊悔爬上他的脑袋。

看着怀里的人慢慢停止了哭泣，杜城把他的额头抵上沈翊的额头，用极轻的话语说：“宝宝没事的，是我错了，你的画很好，你的画救了很多人，你是一个很好的画家，是我错了，那年的事和你没关系，我从来没怪过你，真的，你要不要怪你自己好吗？”

“真的没怪过我？”

“真的。”

真的，从第一眼我就动了心，只是被愤怒懵逼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