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连城走后,马湘云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就把笼子里的兔子抱出来玩了,绿翘和绿珠还沉浸在伤心中,抬头看到这场面,她们面面相觑,鼻子吸了口气,抽噎着,都有一种公主不愧是公主的想法。
绿珠不知道是被刚刚吓懵了,还是阎罗殿中走了一次,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她走过去发问:“公主,您待会还要下厨吗?”
马湘云一愣,她摸了摸兔子的毛发:“不
了,你去告诉小厨房的人,以后都不用准备了。”
绿翘走过去扯了下绿珠的袖子,瞪了绿珠一眼,好似在说:“一点眼色都没有。”
绿珠望过去,嘟起嘴巴,眼神无辜,好像在反驳:我也不是故意的,马上就到下厨的时间了,每天都要熬三四个时辰,她也只是提醒一下。
但是两人都觉得公主肯定是伤心至极了,不然不会不下厨了,自从她们来到了北汉,公主每天都会亲自下厨,从未间断过。
于是两人在旁边说些高兴的事,尽量让马湘云高兴,关于刘连城的话题她们尽量能不触碰就不触碰。
马湘云倒是不知道她们想了这么多,她只是觉得她手中的鱼饵够了,只要耐心等待,鱼就会上钩了。
不过就算知道她们的想法,大抵也不会解释, 任由她们胡思乱想下去,因为如果她不是重活一世,她就不止伤心了,恐怕早就如同上辈子一样疯了。
可即使她活过一次,她也还是会伤心,只是她学会让自己分心了,才没有这么难受,又更加隐忍罢了。
刘连城回去后,之前一直伺候马馥雅的宫女,送了一封信过来,他拿到后立马就拆开了信件,看完后他拍着桌子生气的问:“为什么不早点送过来?”
宫女屈膝道“是馥雅公主让奴婢这个时辰送过来的。”
听完宫女的解释后,他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了。
原来马馥雅在离开之前准备了一封信,她怕刘连城会为难马湘云,就在信中写明是她自己要离开的,让他好生待马湘云,至于他们早在她知道是他害了她的父皇,他们就已不是朋友了。
刘连城哭着大笑了几声,把信件用锦盒装了起来,这是她留下来的第二件东西,他要好好保存的。
哀莫大于心死说的就是现在的他,整个人都弥漫着一种由内而外的颓废,感觉全身无力,犹如行尸走肉。
“真可笑啊。”他一边落泪,一边哈哈大笑,他人生中的那支蜡烛没有了,是被他亲手熄灭的,你说可不可笑啊。
突然感觉喉咙有些腥甜,有口气从丹田上涌,他弯下腰难受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小安子看到后赶紧让人去请太医,心惊肉跳的把刘连城扶到了床榻上:“殿下,你可别吓小安子,这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不得把小安子的皮给扒了。”
“你以后可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呀”他跪在床榻旁,抹着泪说道。
刘连城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的纱幔有些生无可恋,平日里小安子就有些憨傻,但是他今日这样,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太医过来把脉之后,也不过是说了和那日一样的话,好好保重身体,少动气,少伤心,开了服药就退下了。
刘连曦得到了一个好的药人,心情大好,制出了一些新颖的毒药,正想要拿给他看时,发现他躺在床上一副要生要死的模样。
一道黑影过去,刷的一下,他就到了刘连城面前,他坐在床榻上,直接捏住他的手腕,给他把脉:“怒大伤肝,气血不畅,你这是怎么了?”
刘连城收回了手:“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刘连曦把瓶子扔在了床上,嘟囔了一声:“看,我新制的。”
他高高兴兴的和刘连城分享,可刘连城现在看到毒药就头疼,一点兴致也没有,把瓶子还给了他:“改日吧。”
看着他一点精神也没有,脸色苍白,刘连曦着急道:“你到底怎么了?”
他是他唯一的亲人了,看见他这样,他又怎么能不着急呢?
小的时候,他被独孤皇后追杀,一个人要面临四处漂泊,是他告诉他不要哭,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他做什么事情都是胜券在握的,从未如此伤心过。
“那人是谁,我去杀了他。”
刘连城知道刘连曦是关心他,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在暗中为他解决了很多麻烦,虽不是同母所出,可兄弟情义远胜他人。
“连曦,我真的没事,还记得楚皇吗?我爱上了马馥雅,但是她知道我是她的杀父仇人了,今天她走了,我跟她没有可能了。”
在这深宫他独有连曦一个可倾诉之人,他把这件事情娓娓道来,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刘连曦像松了口气一样:“那挺好的,她还挺懂事的,你是她的仇人,你怎么可以爱上她呢?这就等于给了她伤害你的机会呀,幸好她自己走了,要不然免不得要我送她一呈。”
他这话一出,刘连城的眼泪就止住了,默默叹了口气:“你不懂,等你有了心爱的人,你就知道了。”
在这事情上,他们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刘连曦是来的也快,走的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