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初一十五的时候才去皇后宫里请安,尔晴自上次请安之后,就一直呆在承欢宫里,整个人都是郁郁寡欢的。
弘历来,她就做着一个妃嫔应该做的事情,礼貌又疏离,弘历不来,她就坐在椅子上,一坐就是一整天,双眼无神,就像一滩死水一样。
菡萏现在天天是往乾清宫和承欢宫两头跑,她有时候经常叹气,这种恩宠,她是求不得,偏偏娘娘是不放在眼里,唉,同人不同命啊!
芍药在承欢宫门口折了一些桃花下来,她抱着那一大束桃花,笑吟吟的对尔晴说:“娘娘,您看咱们院子门口开的桃花,可好看了呢?您要不要出去看看,咱们多走走,人也高兴些呀。”
尔晴坐在那没说话,望着她手里的桃花,看了半晌才道:“我想见我额娘了。”
“是,奴婢这就让内务府安排。”芍药笑的欢快,立马出去安排了。
内务府都是个人精,知道她最近得宠,所以办事的速度也极快,这不,她上午说的话,下午她额娘就进宫了。
喜塔那夫人坐在旁边,拉着尔晴的手,关心的问:“娘娘,您身子可好?臣妇见您比上一次瘦了许多。”
尔晴笑着说:“额娘,本宫一切都好,就是有些思念您,对了,表哥可好?”
“您一切都好就行,您身体孱弱,好好顾好自个,好好照顾自己,你表哥也快成亲了,家里一切都好,娘娘莫要操心。”
“是吗?”尔晴眼里一片黯然,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情绪,母女俩说了一些体己话之后,喜塔那夫人就离去了。
菡萏把喜塔那夫人送到宫门口,返回来时看见尔晴坐在那一动不动的,整个人都有些疲惫。
“娘娘,夫人已经回府了。”
“那就好,本宫出去转转。”尔晴扶着桌子起身,步子很轻很慢的走了出去,整个人都笼罩着一片伤心。
菡萏看她面上失落的样子,赶紧追了过去,让芍药留在宫里。
尔晴在外面走了许久许久,菡萏就在她后面静静的跟着,天上掉了几滴小雨点下来,渐渐的雨越落越大,菡萏看着这天气,在旁劝道:“娘娘,快下雨了,您快回宫吧?”
“你先回去吧,本宫想一个人在走走。”她转身看着菡萏道。
“这怎么行呢,奴婢不敢,您还是跟着奴婢回去吧,这雨越见越大了。”菡萏立马跪着恳求,娘娘身体不好,若是在淋了雨着了凉,皇上定会治她们的罪的。
“本宫说让你回去,你敢不听?信不信本宫现在就将你发罪了?”
此刻她的眼神犀利,浑身的气势都出来了,声音清冷:“还不退下。”
菡萏没办法,只好退下了,随后一路小跑着去乾清宫。
她一走,尔晴全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扶着砖红色的宫墙一路向前走,她也不知道她想去哪里,只是她想离承欢宫远些,在远些。
富察傅恒正下值,因为下雨的原因,他赶着回府走路的速度都快了些,突然一转眼在另一道宫墙那见到她的身影,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她一个人在这?但还是大步朝她的方向走来。
雨已经越下越大了,天色阴沉,乌云翻滚,大地的热气都已经散去,空中夹杂着石砖的气息,尔晴的衣服都已经浸湿了,头发凌乱,雨水打下了几缕碎发落在额前。
他走到尔晴面前,拱手行礼:“臣拜见婉嫔娘娘,马上狂风暴雨就要来临,娘娘还是赶紧回宫吧。”
尔晴的脸已经白了几分,在雨中更加显得楚楚可怜,整个人显得十分温柔娴静,但是又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让人想不自觉的靠近她。
她没有说话,打算绕过他,继续向前走,结果脚下一个踉跄,她以为她会摔在地上,结果被富察傅恒抱住了。
富察傅恒见她要摔倒,情急之下就去扶她,结果她撞到了他的怀里,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果香,沁人心脾。
两人肌肤接触时,他心跳加速,平时温润如玉芝兰玉树的少年,耳垂那红的像滴血一样。
他扶她站稳之后,就赶紧退后两步,声音低哑:“娘娘,请您赶紧回宫。”
尔晴笑着向他点头道谢:“多谢富察侍卫。”她有些走不动了,可还是扶着宫墙继续向前走。
富察傅恒看着她孤寂的背影,见她一人在雨中行走,不知为何,他有些心疼,她好像一点都不快乐。
他摸着自己的胸口,暗道:富察傅恒,你在心疼什么呢?她是皇上的妃子啊,你不能也不可以喜欢她,这是大逆不道的。
他甚至不能跟她走到一起,若再凑上去,那恐是会遭人闲话,之前她又是姐姐身边的宫女,他得避嫌,不然,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她都不好。
转身他走在了之前的那条路上,只是他停在那,远远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