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坐在新房内,看着身侧的一抹红衣,眼神一暗,这桩婚事并不是他想要的,这是多尔滚为他订下的婚事,为什么他都死了,他还能这样阴魂不散呢?
新房里的喜娘提醒道:“皇上,该揭盖头了,不然等下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顺治哑然失笑,他虽然贵为皇帝,却做不了自己的主,这桩婚事从三月推到五月,从五月推到八月,如今终究还是遂了外面那些人的心了。
他拿起喜秤揭开了盖头,看见她的第一眼很是惊讶,她比小时候漂亮多了,他记得她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在娶她之前,他都不知道她是高的矮的还是胖的瘦的。
她身着黄色的锦袍,披五彩绣帔,金凤盘绕珠翠盈头,满身珠光宝气,一双眼睛看过来更是顾盼生辉,她的眼睛闪闪发光,灵气十足,一张脸生的更是美艳,让人见了就移不开眼睛。
顺治收敛了眼神,坐到她身侧,他好像没之前那么抗拒她了。
“你,你比小时候漂亮多了。”顺治坐在她旁边笑着说了一句。
博尔济吉特氏淡淡道:“是。”
她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回来了,在前些日子就回来了,可是回来了,她又能做什么呢?就算这桩婚事皇上再不满意,不也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吞,捂着鼻子还是娶了她。
她不知道她回来的意义究竟是什么?皇上不喜欢她,宁愿找那些做针线活的,洗衣裳的贱人也不愿意找她,太后讨厌她,觉得她是这宫里的疯子,把坐胎药换成了避子汤,生怕她生下另一个疯子来。
乌云珠的孩子被她害死了,乌云珠也跟着伤心离去,皇上的心也死了,随后出了家,花束子也死了,最后她也悬梁自尽,她这辈子不想在折腾了,也不想在生气了,更不想让父王在生命垂危的时候还放不下她。
她上辈子是爱他的,可是她想让福临满心满眼的只有她,想让福临事事依从她,想让他回应她的爱,想为他生孩子,一碗一碗的坐胎药喝下去,她登上过云端,也跌落过谷底,可她想要的,至始至终都没得到过。
这辈子,她不想在爱他了,因为一句“把这当你的家”给陷了进去,可这不是她的家,她是科尔沁草原上金尊玉贵的公主,得万千宠爱,可以任性跋扈,但是这里不是草原,她也不是这样的公主,她是皇后,太后盯着她,后宫的女人盯着她,前朝的文武大臣也在看着呢。
是她错了,从头到尾都错了。
福临我放过你,也放过自己,我们就做一对相敬如冰的夫妻吧。
顺治看着她冷若冰霜的模样,以为她是想家了,安慰道:“表妹,以后就把这当家吧。”
博尔吉济特氏垂着眼微微点头,她没有在把这句话放在心里了,这从来都不是她的家。
额娘(太后)曾教她皇后就像庙里的菩萨,可惜她永远都做不到。
喜娘笑着让人上膳:“皇后娘娘,这子孙饽饽是生还是不生啊?”
她面无表情的咬了一口:“生”
这些繁琐的礼节她都经历过一遍了,也没什么感觉是不一样的,很快这些喜娘都下去了,寝殿里只剩下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