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顿了顿,看向女儿的眼神越发怜悯。到底是在边关待的太久了,没见过几个好颜色小郎君。
程始姝姝你就是边关呆得太久没见过几个好郎君,错把鱼目当珍珠,不若让你阿母这次好好帮你挑选?
程咏摇了摇头,默不作声的饮了半樽黄汤。
程始你要是不耐烦那文弱的官吏,军中也有那威武健壮的汉子供你选择。
程咏(姝姝)当真是不用了。
程咏(姝姝)阿父,我暂且不想考虑婚姻之事。
程父欲言又止,一腔父爱无处安放,不知该如何对这长成大树的女儿表达关怀。
见女孩神色不愉,萧夫人扯了扯他的衣角,轻轻摇头暗示此事先按下不提。
一时间众人都专心致志的吃起的案桌前的饭食。
程咏抹了抹嘴角,抬头环视一圈居然没有看到自家幺妹,不由得脸色一板。
程咏(姝姝)嫋嫋怎么没来用膳?莫非是病了?
葛氏这,这四娘子她……她……
她吞吞吐吐,眼眸低垂,手在飞快搅着绣帕,叔母平日心虚时就是这幅模样。程咏见状心中感到越发不妙。
程咏(姝姝)来人,叫四娘子出来见礼,她阿父阿父阿姊都回来了半天了怎么她还不见人影?
程咏(姝姝)我平日教她这么多道理居然一句也没听进去么?!
董老太太姝姝别着急,四丫头有可能是睡着了,我们这就派人去……
董老太朝旁边的仆妇使了使眼色,让她赶紧找个理由将事情蒙混过去。
迟钝的程父也反应过来了,他放下牙箸,嘴角一撇,横眉竖眼,浑身的煞气透过华丽的锦袍震慑了一众女眷。
程始来人,速让嫋嫋来正厅。
旁边的萧夫人也放下了筷子,拿起绣帕默默垂泪。
萧元漪也不知嫋嫋如今是何等模样,我儿我儿莫约该长成大姑娘了。
萧元漪自我诞下嫋嫋便没有养育过她一日,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怨我。
程始虽为莽汉,这满腔的柔情全给了身旁的夫人,见她眼尾红红,顿时心中爱怜,当即把她搂在怀中轻声细语的哄。
过了半盏茶,萧夫人才从丈夫的怀中起来,理了理身上的外袍,又扶了扶头上略微松垮的步摇,恢复了那副端庄世家女子的模样。
这位继母一顿操作顿时把这思念幼女的慈母形象立住了,没有外人会说她偏心郎君不把女儿带在身边,只会夸她良善孝顺,特意将女儿留在君姑身边待父母尽孝。
可若真心疼爱女儿,若非她出言提醒为何之前没有发现嫋嫋不在?程咏心中翻了个白眼。
葛氏本来因事情败露慌乱不已,看到婿伯夫妻恩爱模样,又看看自己身旁补角的夫君程二郎,心中悲凉如坠冰窟。
她搅着帕子求助的看上坐在案首的君姑,她的君姑线下也是自身难保,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然后她又看向程咏,看在当年曾经照顾过姝姝的份上,等会事情败露了能不能求得她劝说一二?
“家主女君,四娘子回来了。”
萧元漪我儿去哪里游玩怎么现下才归来?
“禀告女君,四娘子从乡下庄子回来了。”
程始这样冷的天气为何要去庄子呢?不怕生病吗?
程家夫妇互相依偎着,急切的往大门赶去,萧夫人头上的环佩叮当作响,神情哀泣期盼当即洒泪。
只见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娘从车内走下来,身上还穿着一件青色的袍子,身上的衣裳一看就是洗了多次。
她眼神怯怯,宛如林中迷路的小鹿,看着眼前这对陌生的夫妇急匆匆的朝她走来,吓得倒退了半步。
就在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熟悉声音从那对夫妇身后传来。
程咏(姝姝)快让阿姊瞧瞧嫋嫋长成什么样了?是不是长高了?
程咏(姝姝)嫋嫋,我带来好多公输班传人做的玩具给你!
程咏(姝姝)还有很多首饰环佩……
瘦弱的少女鹿眼一亮,白玉人偶仿佛有了神采,他像一只小鹿一样,一头扎进了穿着碧色锦袍的女娘怀里。
程少商(嫋嫋)长姊,我好想你~你想不想嫋嫋?
——
千呼万唤始出来,两姊妹终于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