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爸爸放下酒杯，目光如炬地盯着王俊凯："小凯啊，你说要保护安初，可你们这个圈子..."他顿了顿，手指在桌沿轻轻敲击，"狗仔、舆论、工作强度，哪一样不是定时炸弹？"
餐桌上的空气瞬间凝固。宋安初刚要开口，王俊凯轻轻按住了她的手。
"叔叔，"他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您说得对。这个圈子的确有很多问题。"
他从手机里调出一份文件，推到宋爸爸面前，"这是我去年就拟好的隐私保护方案，包括狗仔应对策略、紧急公关预案，还有..."他滑动屏幕，"这是我名下一处房产的产权证，小区安保等级是最高级。"
宋爸爸戴上老花镜，眉头渐渐舒展。文件最后一页是份特殊的保险单，受益人赫然写着宋安初的名字。
"这是..."
"职业特殊险，"王俊凯的耳尖微微发红，"保障万一因为我的职业原因给安初造成损失时..."
宋爸爸摘下眼镜，突然话锋一转："安初从小就有个习惯，遇到重要的事会不自觉地转笔。
"他看向女儿手中正在转动的筷子，"现在她转得比平时快了三倍。"
王俊凯顺着视线看去，果然发现宋安初的指尖正飞速转动着一根竹筷。
他眼神柔软下来："我知道。每次我工作太忙忘记回消息，她就会这样。"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所以我随身带着这个，让她转这个比较安全。"
宋爸爸接过钢笔，笔身上刻着"给最会转笔的安初"。他摩挲着刻痕，突然问："去年中秋节，你在哪？"
"在横店拍夜戏。"
王俊凯不假思索地回答，随即补充，"但我提前三天完成了所有戏份，赶在节日前夜飞回北京。"他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这是那天凌晨在安初公司楼下拍的月亮。"
照片上，一轮满月悬在写字楼上空，玻璃幕墙倒影里能看到王俊凯模糊的身影。
王俊凯突然起身："叔叔，我能说句心里话吗？"得到首肯后，他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这份职业会给安初带来很多不便。"
他打开手机相册，里面分类清晰的文件夹让宋爸爸怔住： 「安初生理期记录」 「安初爱吃的外卖」 「安初喜欢的电影」
最近新增的文件夹叫「见家长」，点开全是这几天做的功课： 「宋叔叔紫砂壶鉴赏笔记」 「宋阿姨歌单分析」
"这些补偿不了不能常伴左右的遗憾，"王俊凯的声音有些哑，"但至少能让我在有限的相处时间里，给她最好的照顾。"
宋爸爸的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当他再抬头时，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安初五岁那年，我送她去学钢琴。"他突然说起往事，"第一天上课她就弄断了琴弦，老师说她没天赋。"
王俊凯惊讶地看向宋安初，后者红着脸低头。
"可她每天放学都偷偷去琴房练到天黑。"宋爸爸的声音突然哽咽，"现在想来，她这么倔的性子..."他拍了拍王俊凯的肩，"倒是和你挺配。"
餐厅暖黄的灯光下，两个男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
宋妈妈端着果盘出来时，惊讶地发现丈夫正教王俊凯辨认紫砂壶的泥料，而年轻人认真记笔记的样子，像极了当年那个在图书馆追她的青涩少年。
当晚分别时，宋爸爸塞给王俊凯一个鼓鼓的红包。
年轻人慌忙推辞，却被按住手："拿着，这是规矩。"老人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安初吃辣会胃疼，但她从来不说。"
王俊凯一怔，随即郑重地点头："我记住了，叔叔。"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宋安初听见父亲对母亲说："这小子...挺细心。"
简单的五个字，让她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车驶出小区时，叫了代驾开车。
两个人坐在后边，他整个人抱住宋安初，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怎么了？"她抚着他汗湿的后背。
"安初"他的声音闷在她肩头，"我能感觉到你父母很爱很爱你，以后，我也要加倍爱你。"
路灯透过车窗，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枚简单的素圈戒指闪着微光，像是无声的承诺。
回到公寓。
王俊凯才感觉如释重负的瘫在沙发上，原来第一次见家长这么紧张的。
到现在感觉心跳加速。
宋安初端着两杯温热的蜂蜜水走过来，轻轻坐在王俊凯身边。
沙发微微下陷的弧度让两人自然地靠在一起，她感受到他胸腔里尚未平复的心跳。
"还紧张呢？"她将玻璃杯贴在他手背上，氤氲的热气模糊了镜片。
王俊凯接过杯子时指尖还在轻颤，蜂蜜水在杯中晃出细小的涟漪："叔叔问我中秋节在哪的时候，后背都湿透了。
"他仰头喝了大半杯，喉结滚动着咽下甜中带苦的滋味，"那些预案文件我准备了三个月，连律师都说考虑得太周全。"
宋安初忽然伸手摘掉他的眼镜。
其实她也很惊讶，没想到他会做到这种地步。
没了镜片阻隔，他眼底未消的血丝和潮湿的水光一览无余。
她用手指梳理他汗湿的额发，发梢扫过掌心时带着微弱的电流感："其实爸爸早就松动了。你掏出钢笔的时候，我看到他偷偷抹了下眼角。"
夜风撩起纱帘，王俊凯的衬衫领口还残留着晚宴的檀香味。
他忽然转身将人整个圈进怀里，鼻尖抵着她耳后的淡香："安初，我是不是很自私？"声音闷在颈窝里，震得她锁骨发麻，"明明知道这份职业会让你..."
"嘘——"宋安初用食指按住他的嘴唇，另一只手摸到沙发缝里的钢笔。
金属笔身在灯光下流转着幽蓝的光，她熟稔地转出个漂亮的弧线。
“就像这支笔一样，无论怎么转，其实都在我手里，就像是你给我的安全感一样。”
窗外飘起细雨，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透明的痕迹。
王俊凯望着钢笔上细密的刻痕——那是无数次指尖摩挲留下的印记。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西装内袋掏出那个鼓胀的红包："叔叔给的这个..."
宋安初拆开时怔住了。除却崭新的钞票，还有张泛黄的照片：五岁的小女孩坐在钢琴前，断掉的琴弦在灯光下闪着细弱的银光。照片背面是父亲新添的钢笔字：「给修好琴弦的人」
雨声渐密，王俊凯的吻落在她含泪的眼睫上。
交握的双手间，钢笔温润的重量像某种承诺的具象。
此刻的静谧里，所有未竟的话语都化作相贴的体温，随着夜雨轻轻沉入梦境最柔软的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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