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收到宋安初的警告后，连续几天都规规矩矩地按时上下班。
但每当路过主管办公室时，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个放着重要文件的抽屉。
周五下午，她正在整理会议纪要时，突然听到隔壁工位的同事小声惊呼："天啊，王俊凯新歌被恶意刷差评了！"
她的手指猛地顿在键盘上。
点开粉丝群，铺天盖地的消息都在讨论古道娱乐雇佣水军抹黑王俊凯新专辑的事。
有人贴出截图，赫然是古道娱乐市场部的内部邮件，要求"不惜代价打压竞争对手新作品的市场反响"。
"这份邮件..."关月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发凉。
市场部的打印机就在她负责维护的办公区，每周五下班前都要更换墨盒。
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16:50，还有十分钟市场部的人就会去开周例会。
茶水间里，她假装接水时偷偷观察着市场部的动静。当最后一个人拿着笔记本离开后，关月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向那台闪着绿灯的打印机。
她的工牌只能打开普通办公区，但长期负责文印工作让她知道，打印机的存储芯片会保留最近72小时的所有文件记录。
"只要五分钟..."她小声嘀咕着，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U盘。
就在她弯腰连接数据线时，打印机突然发出"滴"的一声提示音，吓得她差点把U盘掉在地上。
"关月？你在市场部干什么？"行政主管李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关月僵直着后背，感觉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
"我、我来换墨盒。"她强作镇定地举起手中的墨盒包装，"市场部说打印效果有问题。"
李姐狐疑地看了眼她微微发抖的手："这不是你的工作范围吧？"
"技术部今天请假了，让我帮忙..."关月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注意到李姐的目光正落在她另一只手里握着的U盘上。
"把东西放下。"李姐突然冷下脸，"现在去我办公室。"
关月的大脑一片空白。走过走廊时，她看到监控摄像头正闪着红光，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
李姐的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她听到对方拨通了内线电话："保安部吗？来个人到三楼行政办公室，有人涉嫌窃取商业机密。"
"不是的！"关月急得声音都变了调，"我只是想..."
"想帮你的偶像王俊凯？"李姐冷笑一声，从抽屉里取出一叠打印纸摔在桌上。
关月惊恐地发现，那是她这周所有行踪的监控截图——在档案室门口徘徊、午休时间独自留在办公区、甚至前天偷偷用手机拍会议白板的画面都清晰可见。
"公司早就注意到你了。"李姐用指甲敲打着最醒目的一张照片，那是关月从主管办公室溜出来的瞬间，"说吧，之前偷拍的文件发给谁了？"
关月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一定是宋安初发来的消息，但她现在连动都不敢动。
办公室玻璃门外，两个穿黑西装的保安已经快步走来。
"我劝你老实交代。"李姐俯身逼近，香水味混着威胁的气息扑面而来，"祁总最讨厌吃里扒外的员工，你现在坦白还能少坐几年牢。"
关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粉丝群里那些被网络暴力的抑郁症患者，想起王俊凯采访时说"要对得起每一份真心"。
突然，她猛地抓起桌上的马克杯泼向李姐，在对方尖叫着擦脸的间隙，夺门而出。
"拦住她！"李姐的喊声在走廊炸开。关月发疯似的冲向消防通道，身后传来保安沉重的脚步声。
她跌跌撞撞地推开安全门，却在楼梯转角被突然出现的保安主管堵个正着。
"跑什么？"男人像抓小鸡一样攥住她的手腕，"监控显示你这周去了三次档案室，真当公司是傻子？"
关月剧烈挣扎时，口袋里的手机滑落在地。屏幕亮起的瞬间，保安主管眼尖地看到了宋安初刚发来的消息："千万别再冒险！我们查到古道娱乐有前科，他们真的会..."
"果然有同伙。"男人狞笑着捡起手机，"正好，让警察看看你们窃取商业机密的证据链有多完整。"
关月突然想起公司法务部墙上挂着的标语——"侵害公司利益者，必将付出十倍代价"。她双腿一软，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透过楼梯间的窗户，她看到楼下已经停着两辆警车，闪烁的蓝红警灯将暮色撕开狰狞的裂口。
"我...我只是个粉丝..."她终于哭出声来，精心准备的辩解词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保安粗暴地拽着她下楼时，她的手机还在不断震动，宋安初的未接来电一个接一个地亮起又熄灭。
警局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得刺眼。关月蜷缩在铁椅上，听着警察反复播放她偷拍文件的监控录像。当审讯员第三遍追问"幕后指使者联系方式"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我是她的律师。"穿深灰西装的男人放下公文包，"我的当事人拒绝回答任何问题。"他俯身时，关月闻到他袖口传来淡淡的柑橘香——那是王俊凯代言的香水味道。
警察离开后，律师迅速压低声音："宋小姐托我告诉你，他们正在联系芒果娱乐的法务团队。你记住，所有行为都是个人行为，与任何人无关。"他悄悄塞来一张纸条，"这是你等下要签的声明。"
关月展开纸条，上面是工整的打印字："本人因追星狂热丧失理智，所有行为均系个人所为，未受任何人指使。"最后的空白处，画着个小小的凯蒂猫图案——这是她和宋安初约定的安全暗号。
签字笔悬在纸面上方时，关月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王俊凯的场景。那年偶像在签售会上对她说"要成为更好的人"，而现在她戴着手铐坐在审讯室里。泪水晕开了钢笔字迹，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所谓的"帮助"，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自我感动。
凌晨三点，关月被保释出来。夜风刮过空荡荡的街道，她看到马路对面停着辆没熄火的黑色轿车。后车窗降下半寸，宋安初模糊的侧脸在路灯下一闪而过，但车子最终没有停留，缓缓驶入了浓稠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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