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白手起家时的艰辛，想起公司一步步发展壮大的辉煌时刻，心中满是不甘。曾经，他站在这栋大楼的顶层，俯瞰着这座城市，觉得自己掌控着一切。
警车碾过减速带的颠簸让赵宏猛然回神，他望着窗外掠过的霓虹招牌，喉结艰难地滚动。
金属手铐硌得腕骨生疼，这痛感却比不上太阳穴突突跳动的愤怒——若不是祁山那个蠢货行事莽撞，若不是陈风这个叛徒背信弃义，他怎会沦为阶下囚？
与此同时，在警局里，祁山和赵强分别坐在仅仅一墙之隔的审讯室里。
祁山双手抱头，头发凌乱，眼神中满是绝望和愤怒。
赵强则低着头，不停地搓着双手，身体微微颤抖。
惨白的日光灯下，祁山的影子在铁灰色墙面上扭曲成鬼状。
他突然开始在审讯椅上乱动，铁链哗啦作响：“我要见律师！没有律师我什么都不说！”
审讯桌被拍得震颤，桌上的录音笔都跳了跳。
年轻警员小林皱眉按住他肩膀：“祁先生，请配合调查。”
“配合？”祁山转头狞笑，露出后槽牙上的金镶边，“你们凭一份来路不明的文件就抓人？陈风那个疯子的话也能信？”
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唾液混着血丝，在不锈钢桌面上晕开暗红的痕迹。
隔壁审讯室里，赵强正对着单面镜发抖。
镜面映出他惨白的脸，仿佛已经看到无数记者举着话筒堵在他家门口的场景。
当老刑警老王将一沓转账记录甩在桌上时，他膝盖猛地磕到桌角：“这些...这些都是公司正常流水！”
“2023年7月15日，三百万转账到境外空壳公司，附言‘项目咨询费’？”
老王推了推老花镜，钢笔尖重重戳在纸页上，“祁山私人账户同一天收到两百万，备注‘咨询分成’，这也是正常流程？”
赵强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他想起那天祁山拍着他肩膀说“兄弟有福同享”的模样，此刻却觉得那只手像毒蛇缠绕。“我...我只是听祁总安排...”他的声音突然拔高，“他说这是行业潜规则！娱乐圈哪个公司不这么干？！”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警员推门而入，在老王耳边低语几句。
老王脸色骤变，抓起桌上的文件快步离开。审讯室的门开合间，赵强瞥见走廊尽头，几名穿便衣的人押着个戴黑头套的男人走过——那人手腕上的劳力士金表在灯光下一闪，赵强瞳孔猛地收缩，那是他上个月送给祁山的生日礼物。
祁山的审讯室里，气氛已剑拔弩张。小林第三次警告无效后，祁山突然抄起椅子朝他砸来。金属椅腿擦着小林耳际撞上墙面，水泥碎屑飞溅。
祁山趁机冲向门口，却被闻声赶来的三名警员扑倒在地。
他像头困兽般嘶吼，额角磕在门框上，鲜血顺着眉毛流进眼睛：“我要告你们暴力执法！我认识检察院的人！”
混乱中，老王带着新的证物返回。
他将平板电脑推到赵强面前，屏幕上播放着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深夜的停车场里，祁山将一个黑色公文包塞进某官员的后备箱。“这是陈风提供的隐藏摄像头视频，时间是行贿事件三天前。”老王的声音像冰锥，“祁山在狡辩时，把你也供出来了。”
赵强盯着画面里祁山谄媚的笑脸，突然笑出声来。笑声越来越大，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癫狂：“好啊祁山，说好同生共死，到头来先咬我一口！”
他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砸向单面镜，玻璃裂纹蛛网般蔓延，“我全说！他还有个海外洗钱账户，密码是他女儿生日！”
而此刻的赵宏，正坐在另一间审讯室里，凝视着墙上的电子钟。
秒针每跳动一下，他都在心底咒骂祁山的愚蠢。
当警员递来陈风提供的通话录音时，他听见祁山在电话里说“赵宏那老东西就爱装清高，迟早把他拉下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旧伤疤——那是创业初期被竞争对手砍伤留下的。
赵宏的喉结剧烈滚动，旧伤疤在掐捏下泛起诡异的青红。
审讯室空调发出细微嗡鸣，混着隔壁赵强砸镜子的碎裂声，在密闭空间里炸开。
他忽然扯动嘴角，发出一声压抑的冷笑，金属手铐与桌面碰撞出清脆声响：“祁山果然留了后手。”
警员正要开口，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老刑警老王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名穿便衣的同事，手里抱着沉甸甸的物证箱。箱盖掀开瞬间，赵宏瞳孔骤缩——那里面整齐码放着他与祁山多年来的加密账本，泛黄纸页间夹着的银行存单泛着冷光。
“赵总，这是从您办公室暗格里起获的。”老王将其中一本推到他面前，扉页上“星耀计划”四个烫金字刺得他眼眶生疼。
那是他们筹划三年的洗钱计划，如今却成了致命证据。
赵宏的目光死死钉在"星耀计划"账本上，泛黄的纸页间滑落出一张泛黄的剪报——那是星辰控股上市当日，他意气风发站在交易大厅的照片。
此刻照片边角被冷汗浸湿，墨迹晕染成扭曲的黑色纹路。
"2019年那笔五千万的影视投资，根本没进剧组账户。"老王翻开账本某页，笔尖划过密密麻麻的数字，"而是通过十六家空壳公司层层流转，最后变成瑞士银行的一串代码。赵总，这串数字，和您上个月出境的航班号一模一样啊。"
赵宏突然剧烈喘息，喉间发出拉风箱般的声响。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老王冷静地继续翻着账本，每一页的揭开都像是在揭开赵宏最后的遮羞布。突然，门外又传来一阵骚动，似乎又有新的情况发生......
骚动声中，几名警员押着神色慌张的祁山经过审讯室。
祁山与赵宏目光相撞，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这一刻，无声的对峙让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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