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弄错了,我没有兄长,自幼与祖父相依为命,祖父去世后,我便孑然一身。”泰安笑了下,他有些想顾念了,这些人总是太过复杂,他不想相与了。
“你纵然怨哀家,可福临却不曾做过什么。”布木布泰看着泰安,就算他现在不认自己,可他们兄弟二人…
“你说他不曾做过什么?”泰安嗤笑,“也是,你们向来如此,他逼死佛尔果春,你逼死博穆博果尔,确实是相称,不愧为母子,而我…高攀不起。”
养心殿的对话不欢而散,可到底是布木布泰亏欠了泰安,如今她已这般年纪,也想子孙满堂,一家其乐融融,也是犯难起来。
而泰安却觉得可笑,先前他不怨,是因为布木布泰在那样的处境下,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所以他被舍弃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如今她竟然想让他原谅她?其实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可当初的抉择便已经构成了现在的不同状况,他不可能回到从未被舍弃的心态境地。
更何况是在这深宫里,在一进宫就被她命人打断腿骨之后,是在他提心吊胆、害怕有一天永远醒不来的恐惧之中。
他从未想过这个令他恐惧许久的女人会是他的生母,他突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到底是复仇,还是放手?
“你说真的?”离宫多日的顾念皱起眉头,她怀里抱着孩子,有些不解地看着面前的人,“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泰安前些日子似乎与布木布泰发生了争执,自从那之后人就待在养心殿未曾出来过,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顾念忍不住担忧起来,听说已经有些日子了。
顾念看着怀里的孩子,呢喃道,“你阿爹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呢?他不会出事吧?他不是出事,对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
“娘…夫人…”重煕称呼在舌尖绕了一圈,这么多天了,她还是不能反应过来,皇上说送她们出宫时她和慕楠还不知该做什么,没想到后来又见到了娘娘,虽不如宫里富贵,可娘娘似乎更喜欢这样的日子,比在宫里欢快多了。
“夫人,有信。”重煕抱着信鸽跑了进来,来了这里,她们也肆意起来,娘娘从来不立规矩,都由得她们。
重煕取下信件递给顾念,顾念赶忙打开,纸条算不得大,写的也不是很多,但却令顾念的眉头久久不能舒展。
她重重叹了口气,然后将那纸条收好,“重煕,我要进宫去。”
“这…这可使不得。”重煕紧张起来,若是叫别人知道了可怎么办?她劝到,“夫人如今还有小阿哥,还得为以后考虑,进宫本就危险,再出宫时也是麻烦。”
“我意已决,你按我说的做,我心中已有筹划,你放心,我必然是会万分小心的。”
顾念看着重煕,她哪里能不着急啊,再使不得也得使得,谁能想到布木布泰和泰安还有这样一层关系,泰安虽未曾多说,可寥寥几字足可见他心中复杂,百感交集之际,他一个人如何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