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顺妃被刺死,淑慧妃也归天,牵连一众宫人因此丧了命,一时间,余下的人又夹起尾巴来,如同皇贵妃薨了之后那些日子一般。
天家屡出大事,也有人私下传言,说爱新觉罗氏气数将尽,更有流言传出,说当今皇帝就要下台了,布木布泰听了很是气愤,可泰安却不大在意,甚至多次直言自己要皈依佛门,寻找能六根清净之地。
“荒唐!”布木布泰原也不想说教,可她没想到泰安竟然真执意要出家,难得见他一面,布木布泰本想和他好好说说话,却还是扯到了这些事上,难免又是吵闹。
“你如今是什么身份?皇家天子!”布木布泰气得不行,怎么她的儿子,生下来都是来给她找不痛快的,“你做了这么久的皇帝,心中就没有半点为万民谋福着想的念头?”
平日里泰安也不是这般,想来怕是这些日子烦心事多了,才有这样的念头,布木布泰心道,这些个想法都得扼杀了去,福临着实不适合这位子,泰安显然更合适些。
“我的身份,不过是个猎户捡来的孩子,过了这么多年,也不敢忘却,不劳太后娘娘提醒。”泰安轻笑着,却是连一个眼神也未曾分给布木布泰,他低头饮了口茶,又道,“至于福泽万民,那是天子之责,与我一名孤子有何干系?而在这位子上的时日,我所求不过自保,岂敢贪图更多?”
布木布泰气得够呛,却也没有反驳的余地,她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里,无力的很,若是泰安怨恨,她尚可安慰劝解,可他提及往事总是那般平静,就像在看待别人的故事,她又如何开得了口?
“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是要着眼于现下,无论过去如何,现在…”布木布泰斟酌着,她还要再说却被泰安打断,“这些日子朕听的奏本劝诫都够多了,太后娘娘若是无事,便先回去吧,朕乏了。”
布木布泰怎会听不出这是撵人的意思,她倒想再留,可泰安直接闭上了眼,她只得起身,“既如此,哀家便先回去了,皇帝好生歇息,莫要累坏了身子。”
出了门,布木布泰又着了急,她扶着海松姑姑的手,“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哀家瞧他那样子,像是真决了意。”
“去年那玉麒麟进京,哀家就觉着不对劲,一个出家人如何能得皇帝那般赏识,想来那时便不对了,埋了隐患,到现在才爆发。”
布木布泰霹雳啪啦说了一堆,海松姑姑倒是听的明白,可若说办法,她如何能想到,皇贵妃在时,皇贵妃尚能劝解一二,如今皇贵妃已不在了,也不知还有谁能劝得动皇上。
“说起来,皇贵妃娘娘进宫前,也就汤若望大人的劝谏皇上能听。”海松姑姑斟酌着,其实说起来就连太后说的话,皇上都不见得听,但汤大人的话皇上十有九应,“不如娘娘请汤大人来劝劝?”
海松姑姑说的这话,心中也有些忐忑,毕竟这话等于说太后在皇上心中不如汤大人,不过索性此次布木布泰并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