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梨花开得正白,满树梨花如雪,早春到了,街上又开始热闹起来,春风吹过嘈杂而喧闹的人声,他们默默无言,在人海里相遇。
那会儿正值中午,暖阳高照,“江衍你个臭小子,给我滚出去买菜。”一个中年妇人如同下山的母老虎对着躺在沙发上玩游戏的江衍吼道,“哎呀,妈,打完这把再去。”江衍无奈啊,心里咆哮着:“这游戏刚开就让我去买菜?什么人啊!”“打打打,再打我把你头打下来”江咏怀拿着扫把,露出杀人的目光,江衍知道得罪了这只母老虎没好下场,只好依依不舍放下手机,哀嚎一声,撑起身子,跑出去买菜,出门时还不忘低声吐槽句:“什么人嘛。”
来到楼下,他打量着四周,他最喜欢的梨花开了,一树一树的梨花缀满街道,仿佛还在寒冬之际,他望了望,大街一如既往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路边小女孩啼哭着求妈妈给她买玩具,店子里又坐满了人,他像往常一样,找到妈妈常去的菜铺“春吉”,老板见是老顾客了,热情的招呼着:“小江啊,又出来帮你妈出来买菜了?”大概是春天到了的缘故,铺子生意异常的好,换做冬天都见不到人,他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寒暄:“嗯,老王,你店子生意不错嘛。”那老王听了,可乐乎了,大笑地回应:“哈哈哈,你小子,你王叔谁啊?生意能不好嘛?”江衍也礼貌地回他一个微笑,随即熟练地挑起了他妈爱吃的土豆和白菜,辣椒,然后掏出钱包付了钱,提了一袋子菜径直向肉铺走去。
那家肉铺墙面满是斑驳的痕迹,门前栽满了梨花树,听别人是老张为了纪念自己的妻子浮华种的,已经第八个年头了,店子很小,门上那块“念华”的牌子东倒西歪,一看就是年头很大的老字号,进入肉铺,生意也是十分火爆,老张这个人比较沉默寡言,不怎么爱说话,所以江衍也不用为要寒暄些什么而尴尬,他又买了两斤江咏怀最爱的鸡肉,江咏怀虽然年纪大了,但牙口很好,胃口也好,体质比许多同龄老太太都要好,跟小伙子差不多,江衍像往常一样,把钱往桌上一放,见老张收后,提起肉就回家了。
回家路上,江衍因为怕被那个母老虎训,快马加鞭地走着,突然一个小女孩跑到他面前,不出所料,小女孩倒在地上,哇哇大哭,周围的人都被哭声吸引,纷纷上来围观,江衍作为一个顶级社恐,脑子啪叽一下短路了,孩子家人闻声寻来,咒骂着江衍:“你这么大个小伙子了,怎么看的路,我家月月都哭了,出事了你负责啊?”周围群众都默默地点了点头,江衍连解释都来不及,就被扣上了这么一个锅,毕竟人们只想看到他们想看的那一面,谁又会去在意真相呢?这时,一个人突然冲进人堆里,大声喊:“我刚都看到了,明明是这个小姑娘自己跑太快不看路,撞到别人的。”那大娘气急败坏,有有些心虚,回怼道:“我家月月都哭了,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那男人有些无语,讥笑着回怼:“我也是个小孩子,你跟我计较什么?”那大娘知道骂不过,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为了不丢脸,她拉起那个小女孩就走了,还心虚地逞强:“我不跟你计较。”吃瓜的群众大概是有些失望,全都纷纷退去,那男人走向江衍,江衍挠了挠头,结结巴巴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谢…谢谢你啊。”那男人莞尔一笑:“没关系的,你没事吧,你好,我叫沈淮,你呢?”“我叫江衍。”“很好听的名字,留个联系方式吧?”“好…好吧。”江衍其实是非常不情愿的,但是别人刚救了他,不加怪不好意思的,只好妥协了。
回到家,江衍若有所思的想着沈淮,江咏怀掐着时间,刚回来就质问江衍:“这次怎么这么慢?”江衍无奈,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路上一小孩撞了我,她家长让我赔钱,幸好有人帮我解了围。”江咏怀是个暴脾气,听到有人欺负她儿子,她马上就不乐意了:“那女的谁?欺负到我儿子头上了,我要找她算账。”对于江咏怀的暴脾气,江衍早已见怪不怪了,但还是忍不住劝她:“哎呀,妈,不至于,快点做饭吧,我快饿死了。”江咏怀也不在唠叨,提着菜回到厨房,而江衍如释重负了,躺在沙发上,想着今天那个男人,“他叫沈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