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听完,眼中闪过一丝亮色,随即又敛去,小心翼翼地问:
莲心“娘娘,那这幅画…… 对您而言,也是这般意味吗?”
若曦望着画中燕姞温婉的眉眼,指尖在画轴上停顿片刻,忽尔低低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延禧宫偏殿里,竟带了几分说不清的凉薄。
马尔泰·若曦“莲心,你在这宫里也待了不少年头,可曾见哪桩祥瑞,不是裹着刀光剑影来的?”
她缓缓转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几株新开的木槿。
马尔泰·若曦“这后宫的风,从来就没停过。皇上赐下这幅《燕姞梦兰图》,明面上是恩宠,是盼着延禧宫能有喜讯,可暗地里……”
若曦的声音压得更低:
马尔泰·若曦“你可知这郑文公后宫,除了燕姞,还有多少姬妾?公子兰能顺利长大,继承爵位,其间又有多少龌龊争斗?画里画的是‘得承天恩,孕育子嗣’,可没画的是,那些没生下孩子的,或是生下孩子却没能活下来的女人,都去哪了。”
莲心脸色一白,慌忙跪下:
莲心“娘娘恕罪!奴婢…… 奴婢思虑浅薄!”
马尔泰·若曦“起来吧。”
马尔泰·若曦“这不怪你,要怪,就怪这后宫的规矩,把我们都教成了只看得到‘恩宠’‘子嗣’的傻子。”
她重新走回画前,目光锐利如刀,
马尔泰·若曦“皇上是天子,心思深沉如海。他把这画赐给我,就真的只是盼我生子吗?”
若曦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画上的兰花,
马尔泰·若曦“你看这兰花,开得多么雅致,可它的根茎,却要扎根在泥泞里。燕姞是‘贱妾’出身,凭一朵梦中兰花,一步登天,生下公子兰。这故事传了千百年,人人赞的是祥瑞,可我却只看到一个‘险’字。”
莲心“险?”
马尔泰·若曦“对,险。”
若曦加重了语气,
马尔泰·若曦“一个出身微末的女子,骤然得宠,怀孕生子,这本身就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皇上把这画给我,是在提醒我,还是在试探我?”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幽深,
马尔泰·若曦“亦或是,他觉得我若曦,也像这燕姞一样,有‘贱妾’的出身,却也有‘梦兰’的运气?”
若曦的父亲只是个从五品的小官,她能入宫,能一步步走到嫔位,靠的不仅仅是几分姿色,更是常人没有的隐忍和算计。她知道自己在后宫的根基有多浅,也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盼着她出错。
莲心“娘娘,那我们该怎么办?”
莲心担忧地问。
若曦沉默了片刻,然后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马尔泰·若曦“怎么办?既然皇上要给我这份‘祥瑞’,那我就接着。但这‘祥瑞’背后的刀光剑影,我也得防着。”
马尔泰·若曦“莲心,你去把库房里那盆我从江南带来的素心兰搬到这偏殿来,就放在这幅画的旁边。”
莲心“是,娘娘。”
莲心虽不明白若曦的用意,但还是恭敬地应下。
等莲心搬来兰花,若曦看着画与兰相映成趣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马尔泰·若曦“燕姞梦兰,是天上掉下来的运气。我吉曦要的,不是运气,是实实在在的根基。这盆兰花,是我自己带来的,它的根,在我手里。”
她走到妆台前,坐下,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镜中的女子,容貌秀美,眼神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马尔泰·若曦“皇上不是盼着我生子吗?那我就‘盼’着。但在这之前,我得先让自己站稳脚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