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没有罪,有罪的是这世界。”
街道上到处都是破碎的天空,没有留白。一把黑伞在石英坟墓前停下,雨伞上滴落的雨水恰好落在与墓碑交界的泥土上。这个坟墓很新,碑上用鲜红的颜料画了一个玫瑰,就在那张照片的底下。
“我来看你了,阿步。”
【两年前】
大学开学的第一天,我提着行李步入校园。大学对我来说,第一印象是很绿,到处都是茂盛的大树,最深的印象,是一个男孩。
“领好军训服就可以到操场上集合了!大一新生!”广播里传来烟嗓音,估计是这音响不好使了。
八月的骄阳扬眉吐气地抬着头,露出庞大的脸。才刚在操场上待了两分钟不到,换上的背心就已经湿了一半了。
就在我拿出纸巾擦汗的时候,自己突然就处在阴影中,身后是人靠近扇来的微风。一把黑伞遮在我头顶,我回头一看,一个高我一个半头的少年正笑着看着我。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忙闪开,这么直接的吗?
看我一脸的惊吓,少年立马换了一副乖巧的样子,向我走进半步,一只手慌乱地在空中摆。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我只是看你热的都出汗的,背后浸湿了,那个……背心印出来了……”
他还没说完。
“想帮你挡一下……真的!没别的意思!”
等等,太热?流汗?背心?我有些懵,这太突然了!我还在谨慎打量眼前的少年,应该也是新生,看他的样子,不太像流氓,应该就只是单纯想帮我挡一下太阳。
“好吧。”
听到我的回复,少年露出笑容,又一步跨到我身旁,再一次遮住阳光。
“你叫什么?”我问。
“陈步!”他看起来很高兴,虽然比我高很多,但这表情、着声音、这动作,贼像我一弟弟。
第一印象就是,这男孩真好骗,我都没说自己的名字,问他他就回答,这算什么?社交牛逼症?
“姐姐你叫什么呀!”小甜嘴配上奶狗脸,这谁看了都忍不住跳动的心啊。
“我叫严梓!你多大?看看能不能叫我姐姐合不合适。”
“我今年十九。”
“呀,我比你大一岁呢!果然还是得叫姐姐。”我一脸的坏笑,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严姐!”
“所有大一新生!赶紧集合!找到自己的系,自己的班!赶紧归队!我只给你们一分钟!”主席台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教官,看他一身的蓝色,应该是空军没错了。
“快快快!”人群外的指导员催促着,像赶小鸡仔一样。
“姐,你那个系的呀!”
“医学系的!一班。”我张望着,在人群中穿梭。
“诶!这么巧?我也是!我们是同学!”陈步在这么混乱的时候还管同学不同学的,脸上的灿烂笑容挂着,是怕没人看见。
“诶呀!这时候了!赶紧找队啊!”我回头跟他说,声音里听得出焦急。
“还有三十秒!你们干嘛呢?暴乱啊?乌龟一样这么慢?”教官单手叉腰,一手持着喇叭,空气都在声音中颤抖。
陈步就跟在我身后,可眼前老是冲出一个人,这阵势,也看不到出去的路啊!
这时,我的手被抓起,然后就被用力往后拉,撞在陈步身上,我还在纳闷,就听见他对我说。
“跟我来!”
我没多想,被他拽着往后走。不一会儿,我就远远看到“医学系一班”的旗子在空中随风飘动,上面的反光条纹还闪着光。
“可以啊!陈步!”安定地站在旗子下面,陈步打开伞,毫不犹豫的站在我身边,这时我才发现,他很白,像欧洲人一样。红润的嘴唇好像轻轻一戳就破了,很饱满,很诱人。
这样吧,我们也就算认识了!我以后就叫你阿步怎么样?”我歪过头看向他,等他的回复。
“好呀!那我叫你阿梓可以吗?”
“当然啦!叫‘阿梓’还跟姐姐的‘阿姊’同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