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调入新连队的第一天，无论是训练还是吃饭，都能感到四面投射而来的好奇打量的目光，至于有没有悄声议论，他不得而知，也不感兴趣。

一连的连长刚调走不久，是顾副连长升任连长，还是会空降一位新连长，众说纷纭。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杨震调入了一连。

提起杨震，军区没有人不知道的，年纪轻轻，就屡立奇功，在几次重大行动中，表现优异，成为战士们传说中的大神人物。与突出的个人能力相比，杨师长的公子这个身份反而没有太多人提及。

杨震第一次见到顾一野，是在训练场。彼时顾一野正在组织连队训练，早春的日光薄薄的照在他身上，一张俊秀的脸，漂亮流畅的肌肉线条，正聚精会神的指导队员动作，跟部队里的各种魔鬼教官相比，态度可以说的上温和。

杨震向来严肃，不怒自威，在队伍旁站定，就仿佛一片阴云笼罩着，战士们都备感压力，更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做好每一个动作。任命的正式文件还没下来，但是也八九不离十了。顾一野让各班长组织训练，转身跟杨震敬礼。他们认真的观察着彼此，顾一野视野中，杨震英俊挺拔得像一颗坚实的青松，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沉稳。

那是他们的初见，杨震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那个绿荫下的春日仿佛还在昨天，而那个人虽然小小的不服他，后来总是明里暗里的跟他比试，半分也不想落下，但是始终自信阳光，朝气蓬勃。杨震眼中的顾一野有着一颗未见过阴云的干净的心，蓝天白云一般澄澈。

他们在绿色的营盘里是搭档是战友，整整两年的相处，无数场训练，一次又一次的演习，他们并肩作战。后来杨震因为突出的个人能力被武警边防支队点名调走，不久顾一野也离开了大本营，却从此杳无音讯。

杨震两年了，你还好吗？

杨震望着关卡上方瓦蓝的天空默默地想。

……

陈宇在这栋破旧的居民楼里已经蹲了一个礼拜。他的目标人物老五，每天早晨照例从东边的大路上过来，走进街边一家米线店或者买上两个米浆粑粑，然后一路向西去工地上干活。

陈宇啃了两口凉包子，没有松懈，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路面。

今天的天气格外热，大清早蝉鸣不止，汗水从额头流到眼睛里，辣的很，陈宇匆忙的抹一下，忽然瞪大了眼睛。老五出了早餐店没有向西，而是往南拐进一条小道。

陈宇急忙冲出居民楼悄悄跟上去，在对讲里通知队友跟上。

老五东拐西绕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废弃厂房前停下来，似乎在等人。陈宇躲在一个小土坡后观察，不一会耳机里老孙等几个队员也到了。

老五等到了熟人，一个黑瘦黑瘦的高个子，便从兜里摸出烟来分给对方一支，就结伴进了厂房，不一会陆陆续续又有一些打工者进去，看身形都是做苦力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