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大人的寿宴一共摆两天,因为要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客,所以当地的这些人,一般都是第一天去喝喜酒。周老爷特意换上了一套新衣服,让随从抬着一个实木箱子,同他一起去县府。大太太和周翠也打扮了半天,尤其是周翠,特意用上了周老爷从外地买回来的擦脸粉,瞬间白了很多。周蓉虽然没有像上次那样穿着粗布衣服,但是面料和款式一对比,她的明显很廉价。要不是怕县长夫人问起团扇的由来,大太太和周翠肯定不想带着周蓉,担心自己被比下去。
三个人带着6把精美的团扇一起到了县长夫人的后花园,大家有说有笑,颇为热闹。周蓉看到那些达官显贵的夫人和小姐,才想起那天柳公子的一番话:“一个小小的盐商,怎么什么人都敢来呢?本公子的亲事,你们休想!”原来,周家在这个县城的地位,真的不值一提。虽然不是普通百姓,但是无论是地位、权势还是财富,周家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等到那些贵太太和小姐们都相互阿谀奉承之后,有的口渴了去喝茶,有的站累了,想做一做,有的想欣赏县长夫人新修缮的这个院子。总之没有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了,大太太这个时候才带着周翠上前一步,献上了那6把团扇。县长夫人也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用竹子做的圆圈,有的扇子是用真丝做的,有的是用薄纱做的,还有的是用上好的棉布做的,再刺上牡丹、凤凰、梅花、大海、船舶等等图案,搭配得分外巧妙。扇子的把柄有的是玉做的,有的是竹子做的,有的是银做的,图案不同,材质不同,寓意也不同。
周翠看到大太太一把一把地欣赏,她就见缝插针地在旁边说两句好听的话。原本在家里练好的那些古诗和词句,她虽然背下来了,但是看到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她一紧张,全忘了。看到最后一副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分外别致,上面画着柳叶、水面、荔枝,颜色有红有黄。众人原本没把不值一提的周家放在眼里,一时间来了兴趣,纷纷问道是何寓意?周翠急得出了汗,脸上的粉都开始往下掉了,差点磕巴了,最后还是没说上来。
周蓉在旁边冷眼瞧着一切,以往是自己总想出头,今天她偏不出来救场,一定要等着大太太或者周翠求她才可以。大太太看着周翠使劲儿地蹂躏着手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也跟着着急,不停地给周蓉使眼色,没想到周蓉就是不抬头。最后,大太太无奈,把周蓉叫到了县长夫人的身边:“夫人,这是我们周家的二女儿,她和姐姐一起做的,特意献给夫人的。”周蓉得意洋洋地抬起头,开始展示自己的才华:“这幅画来自于一首诗:柳江六月水如汤,江边荔枝红且黄。其实借用了“柳”这个姓氏,还有地理情况,就是江面,再搭配上喜庆的颜色,寓意就是红红火火,一帆风顺。祝愿县长老爷福如东海,县长夫人和公子都能顺遂如意。”
周蓉本想解释这首《荔枝》的来源,再介绍一下诗人,但是她突然发现周围的人,都不太能听懂,而且用一种惊奇的眼光看着她。看来女子无才便是德在这个地方,得到了最好的印证。为了不再做出头鸟,她还是及时地收住了。最后几句都是胡编乱造的,没想到县长夫人特别满意,开口就说:“这个丫头不错,来我房里伺候吧。”周蓉一听到这句话,根本顾不上大太太和周翠,马上拒绝:“县长夫人,我不是丫鬟,我是周家的……”
“怎么,你不愿意?”县长夫人反问道。
“不是,不是,她没见过世面,夫人莫见怪!”大太太知道周蓉嘴皮子溜,还没等她发话,自己到先拒绝了,这还了得?
“我不愿意,我不是丫鬟,不伺候人。”周蓉受不了这样窝囊下去了,她穿越前自己的亲妈瘫痪,她都从来没照顾过,怎么可能伺候一个陌生的县长夫人?
“夫人,夫人,这大喜的日子,别让这个丫头扫兴了,我这就让人带她回去收拾东西,晚上就送过来伺候您。”大太太已经看出县长夫人不高兴了,给黄花一个眼色,马上把周蓉带了下去。周蓉根本拗不过黄花,被压回了家里,她怎么挣扎都没用。真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