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鬼早就到了,酒也已经喝了好几壶,歌舞也不知看了多少场,唯独财鬼和这次聚会的主角始终没有到场。
已至后半夜了,再好的兴致也磨的差不多了。
付云山已经压制不住火气,随手放东西都摔的直响,频频看向楼梯,一对眼球,突的更厉害,眼看着就要“夺眶而出”。
朱典半眯这眼睛,这种环境,最能适应且非常享受的,也就是他了,只不过,偶尔撵动的手指,映射出了他的内心,远没有看起来的那般漫不经心。
“大哥,咱们空坐了半宿,听着这些个曲子,脑子都快混成浆糊了,该不会是拿咱们取乐子吧?”
付云山实在忍耐不住,声音高亢不耐,吓的厅中舞女脚步一乱,又紧忙的收敛心神。
“慎言。”段庆雨摸了摸脸上的那几根黑毛,又用手掌中搓了搓红鼻头,挑着八字眉,不冷不热的提醒了一句。
“慎言慎言,天天不让说话,憋一肚子的气。”烦躁的灌了一口酒,扫到那扭转腰肢的舞女,更加不耐烦起来,干脆舍了酒杯,拿着酒壶往嘴里倒,似乎这样就能扑灭心里的焦躁火气。
朱典撩了撩眼皮,“你若是不想呆,尽管走就是了,你看看她们,哪个能拦得住你呢?”
“我…”付云山张开大嘴,红彤彤的口腔中,粗粝的舌头卡在正中央,动了一下,没发出什么声音。
最后恼怒的闭了嘴,扭头继续巴望着楼梯。
走,他要是能走,早就走了,还能在这里磨这么久?
兄弟拌嘴常有的事,段庆雨也懒得说什么缓解。
软底的鞋子,走路轻盈,连那微微的响动,也被那乐声所掩盖。
只不过,在这里的三个人,那个不是耳聪之人,听见声音以后,都端正了一些,弄的舞女生了些疑惑,分出些眼神随着看过去。
乌发间点缀着莹润的珍珠,饱满光洁的额头描了花钿,柳弯的眉配上那葡萄般黑圆的眼睛,透着天真烂漫,粉嫩的樱唇微微启着,嘴角上扬,显示着心情愉悦。
一身鹅黄的广袖裙,在行动间微微轻荡。
人刚从楼梯处露出身影,三鬼就已经起身。
舞女乖觉的退了下去,一时除了脚步声,再无其他。
“来的迟了些,可是等的着急了。”丁铃含笑,连那声音都透着几分笑意。
一贯火爆脾气的付云山悄悄往后挪动了半步。
“段叔叔,朱典叔叔,付叔叔,就差曲叔叔没有到了呢。”丁铃笑着打招呼,“好久没这么坐在一起了,曲叔叔事情牵绊住了,今天当真是来不成了呢。”
丁铃坐下以后,三鬼才重新落座。
素手托香腮,“这酒菜可还合胃口?”
付云山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再抱怨。
丁铃瞧上一眼,水波的眼眯了起来,“酒菜没有不满,那定是歌舞惹了付叔叔不快啊。”尾音拉长,随着那声音,就听到侧间扑通扑通跪倒的声音。
“既然做不好,那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了吧。”随着丁铃的话音一落,那白纸窗上,立刻多了几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