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梦婉心中有事,一整日都心不在焉的。
就连做饭,都不小心烫伤了手指。
公孙欲离得了白衣无常齐落雨的东西,似入了魔一般疯狂的学习,所以根本没有发现余梦婉的不同之处。
一日晃过,晚饭简单,也比之前强了许多。
公孙欲离当了些东西,换了银两交给余梦婉,不让她再去给人家洗衣服了。
几次欲言又止,手里的筷子总是夹着空气,公孙欲离总算是抬眼发觉了不对。
“梦婉,怎么了?”
“啊?”
“我说,你怎么了?吃饭都不专心。”
“欲离哥哥,我就是有些担心,你一定要报仇么?”
…
“杀父之仇,怎可不报。这与你无关,别多想了,吃菜。”
碗中多了一块肉,看着肉片,梦婉心里五味杂陈。
夜已至,人未眠。
一个是坐在灯下看着飘逸的字迹。
另一个,也是一脸愁思梳着长发。
荒芜小院,两个房间,两盏灯火。
“小美人,考虑的怎么样了?”同样的面具,同样的场景。
余梦婉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疼痛让她确定,这不是一个梦。
“你可以帮我,那你要什么?”
“我啊,你们还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么?”嗤笑嘲讽,余梦婉却没办法反驳。
是啊,还有什么?
偌大的一个致远镖局,现在只剩两个人,和一个破院子了。
“放心,我只是喜欢玩而已。不过…你这个身子,倒是勾人的紧啊。”
手指轻佻的勾起美人的下巴,“瞧瞧着含泪的模样,连我都忍不住想一亲芳泽了。”
“你…放手。”挣扎几许,没能脱离开,反而是下巴被捏的生疼。
“明天,好好和你的欲离哥哥道个别,下山,到粉红胭脂楼,就说,是铁面让你去的,自会有人安排。”
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余梦婉皮骨皆寒。
粉红胭脂楼,烟花之地。
那黑袍转过身,“机会只有一次,你若是不做,你的欲离哥哥只怕要自己涉险了,那致远镖局,公孙家,当真就是断子绝孙,再无重启之日了。”
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被打碎。
余梦婉在羞辱中,点了头。
盛世之美人,乃是锦上添花。
乱世之美人,注定颠沛流离。
颠沛于几人之手?
流离于生死之间。
梦醒犹含泪,余梦婉收起了心思,最后一日,且当做放肆一回吧。
收拾妥当,拉着公孙欲离去山下逛了逛闹市,没有太多银钱,只让那摊主捏了两个小人,上了些粗陋的染料。
“做的不像啊。”余梦婉拿着小人,怅然若失。
公孙欲离被拉出来,心里不满,说话也带了些不耐,“这东西糊弄孩子的,白白的浪费了时间,抓紧时间回去吧。以后,别出来了。”
“我…”就给她的,一个决然的背影。
“我只想走之前,留个念想。”
即是是粗糙丑陋,余梦婉仍旧爱惜的收好。
时间太快,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还有好多话没说出口。
公孙欲离没有等她,禁闭着的房门,让余梦婉止步。
如此,也好。
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