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钟汉长到8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尽管在这一年前便发生改旗易帜的大事-实行专制统治的首脑遇刺身亡,然而他所建立的独裁专制政府并未被取代,反而延续下来,而这也就是这一年事件发生的导火索。
这件大事足以让一个8岁的孩子铭记一生。
当时戒严范围扩大至全国,所有的城市都有部队驻扎在那里,并且禁止一切政治活动,禁止评论首脑,关闭了大学校园,逮捕了反对运动的头领,并派出大量的戒严军将运动活跃的城市全面包围起来重点监察,而钟汉所生活的城市正是重点监察的对象。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句话放之四海皆准。几百名反独裁、反专制的大学生在校门前展开示威斗争,遭受到戒严军残暴镇压,军队打死学生数人、多人被捕,从而激化了当地群众与戒严军之间的矛盾。
激动的人们集结于道厅的广场进行抗议,随后越来越多的人们自发的加入,演变成以道厅为中心,到火车站、公交总站等地阻拦戒严军进城的大队伍。接着转化为武装冲突-军队向人群开火。
愤怒的人们随即成立了抗争本部,用他们抢夺来的武器组建了武装力量,于此之后进行长达一周的有组织有系统的对抗活动,一度迫使军队撤离城市。
对于年仅8岁的孩子,要理解这些是困难的,况且这件事在很多年后才被大众搞明白。
钟汉能知道的就是去往幼稚园的路上总是能看到穿军装巡逻的人,而这样的人被父母多次告诫不要接近。然后有几天在家中父亲总是边读报边皱着眉,或是抬头与母亲交流着什么,上高中的姐姐顺子偶尔还会插上几句。
接着,在一天大清早被母亲拖动重物的声音给弄醒,姐姐和念国中的哥哥都从暖和的被窝里爬了出来协助母亲把东西搬进房间。
此刻的钟汉已经醒了,左右是睡不下去了,也就一骨碌钻出被窝,摸着墙,踮着脚,小心翼翼地挪到走廊,用突出的墙体打掩护,悄咪咪的探出一点点小脑袋张望着客厅。
只见母亲面带着些许倦意,印象中一直被母亲梳得服帖的头发随意的散落在两肩,靠近脸庞处的头发更是以种种不同的方式朝四面八方扭动,衣领处的几粒扣子被不知名的力量给弄散开来,衣袖处平添了许多褶皱。
“昨个同街坊的几个婶子商议过了.....”
不知道是站得有些距离还是这些信息已经超出了大脑能够运转处理的范围,听得断断续续、模模糊糊。但年幼的钟汉凭借生物在进化中的直觉,本能的感到会有大事发性。
“最近几天不太平,你们也是知道的.……觉得有些东西还是早做准备得好,这不就赶紧弄了些有用的回来。”
一时间空气变得凝重起来,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见。只是看着兄姊的后脑壳,钟汉就能清晰的在脑中描画出他们凝重的脸庞。
“钟汉呐,你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
五月的气温略高,但现确实是太早,一阵不知哪里溜进来的微风愣是吹得钟汉感觉到凉意。
他想扑进母亲温暖的怀中,像往常那样撒娇,但又觉得不妥当,就停在原地。
“快回去睡吧,现在还很早。”母亲慈爱的催促着钟汉满满的都是对家中幼子的宠溺。
本来钟汉是不想睡的,经由母亲一说,竟有些发困,又缩回了被窝进入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