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到了

陆婉楠趁机抓住张云雷的袖角：“所以张公子必须做我的贴身护卫。”感觉到他手臂一僵，她立刻补充，“只有你能一眼识破那些下毒暗杀的手段。”

油灯将尽，昏黄的光晕里，陆婉楠看到张云雷喉结上下滚动。他望向申延，得到默许后站在了陆婉楠的身旁。

他退到阴影处，却悄悄将我刚用过的茶盏往自己这边挪了半尺——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小动作。

“三日后子时。”申延将地图卷起塞入袖中，“云雷负责接应公主去仓库。”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现在，你们该各自回房了。”

陆婉楠起身时“不小心”踩到裙摆，张云雷闪电般扶住我的腰。隔着层层衣料，仍能感受到他手掌传来的热度。借机凑近他耳边，陆婉楠轻声道：“小时候那碗粥，我偷偷加了两勺蜂蜜。”

张云雷的呼吸骤然紊乱，扶在陆婉楠腰侧的手指收紧又松开。在申延发现前，我们已迅速分开，但陆婉楠知道——那颗蒲公英种子，终于落在了肥沃的土壤里。

好感值升到百分之二十。

张云雷便执起一盏绢灯，暖黄的光晕在廊下青砖上圈出小小一片天地。他刻意与陆婉楠保持半步距离，灯柄却微微向陆婉楠这边倾斜，照亮她脚下每一寸路。

“当心台阶。”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拂过竹林的风。

陆婉楠假装踩空，他立刻横臂拦在陆婉楠腰前。羊皮灯笼晃了晃，惊起灯影乱舞。他手臂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却小心翼翼地不真正碰到陆婉楠的衣衫。

“多谢张公子。”陆婉楠故意放慢脚步，让这段回廊显得更长些。

月光透过镂空花窗，在他侧脸投下枝桠交错的影。他呼吸很轻，但陆婉楠还是捕捉到一丝紊乱——自从认出我是那个赠粥的小女孩后，他每次与陆婉楠独处都会不自觉地屏息。

转角处突然传来脚步声，张云雷瞬间将陆婉楠拉到身后。灯笼被他反手藏在袍袖下，我们同时陷入黑暗。他的后背紧贴着陆婉楠前胸，隔着衣料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是巡夜的婆子。”他耳语时热气拂过我耳垂，激得陆婉楠颈后寒毛直立。

待脚步声远去，他才重新点亮灯笼。火光再起时，陆婉楠发现他耳廓红得几乎透明。他假装整理灯罩避开陆婉楠的视线，却不慎碰落了束发的木簪。

青丝如瀑泻下，有几缕扫过陆婉楠的手背。他慌忙去挽，陆婉楠却抢先一步拾起木簪。簪头雕着粗糙的蒲公英，已经被摩挲得发亮。

“一直带着？”陆婉楠指尖轻抚过花瓣纹路。

他喉结滚动，答非所问：“到了。”

原来不知不觉已停在陆婉楠厢房门前。门楣上悬着的铜铃在夜风中轻响，像在嘲笑我们的踌躇。

张云雷仔细检查了门闩上的发丝——是他早晨离开时系的暗记。确认无人闯入后，他却不急着开门，反而从怀中取出个油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