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楠借着月光细看,发现图纸上标注了几处极隐蔽的暗哨——正是往年父皇绝不会去的位置。
“想在围猎时动手?”
张云雷摇头,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支羽箭。箭簇闪着诡异的蓝光,尾羽染成墨绿色——凤羽卫的标记。
“今早从巡逻队身上缴获的。”张云雷声音发冷,“箭上淬了'牵机引'。”
陆婉楠心头一震。这种剧毒二十年前毒杀过先太子,如今竟重现于世。
“是前皇后。”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张云雷解下大氅披在陆婉楠肩上,残留的体温混着松木香包裹而来。
“明日跟紧我。”张云雷替陆婉楠系领口的系带时,指尖在微微发抖,“无论发生什么。”
秋猎当日的阳光格外刺眼。
陆婉楠骑在雪白的西域马上,看着父皇一箭射中头鹿。欢呼声未落,鹿苑方向突然传来号角——不是猎号,而是冲锋的军令!
“护驾!”
张云雷的剑光比声音更快。一道银芒闪过,三支袭向父皇的毒箭被齐齐斩落。禁军瞬间结成盾阵,而远处山坡上已经出现黑压压的骑兵——打着北境藩王的旗号,却穿着凤羽卫的轻甲。
“陛下小心!”
混战中,陆婉楠看见申延带着一队轻骑从东麓杀出,北境特有的狼头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张云雷策马护在陆婉楠身侧,剑锋所过之处血花飞溅。
“去河谷!”他在厮杀间隙对陆婉楠喊道,“按计划!”
一支流矢擦过陆婉楠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张云雷瞳孔骤缩,突然纵马撞开两名敌骑,一把将陆婉楠拽到他的马上。
“抱紧!”
疾驰中,张云雷的后背紧贴着陆婉楠的前胸,心跳声震耳欲聋。
西山北麓的河谷里,埋伏着申延的三万精兵。
他们刚冲进谷口,追兵就停下了——他们没料到空旷的河谷里会突然竖起北境军的黑旗。
“下马。”张云雷翻身落地,伸手扶陆婉楠时突然踉跄了一下。
“你受伤了?”
张云雷摇头,可苍白的嘴唇骗不了人。陆婉楠强行拽开他的衣领,发现右肩胛处插着半截断箭——箭尾已经被他徒手折断,但淬了毒的箭头还埋在肉里。
“什么时候中的箭?”陆婉楠声音发抖。
“在鹿苑。”张云雷居然还笑得出来,“幸好不是'牵机引'。”
申延带着军医赶来时,张云雷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可当军医要拔箭时,他猛地攥住陆婉楠的手腕:“先解决追兵......”
话音未落,河谷入口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
凤羽卫的重甲骑兵到了。
这场厮杀持续到日落。
当最后一支凤羽卫溃逃时,河谷里的溪水已经染红。陆婉楠跪在临时支起的军帐里,看着军医从张云雷肩上取出那枚生锈的箭头。
“会留疤。”军医包扎时感叹,“再偏半寸就伤到心脉了。”
张云雷闭着眼没说话,冷汗顺着下颌滴落在枕上。陆婉楠拧干帕子擦他额头的汗,突然被张云雷握住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