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开车？在李鹤东这个位置，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尤其在他明显情绪异常的情况下。
陆婉楠瞬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仅是李鹤东的状态，更是如果他在这种情况下独自驾车出事，她这个测试负责人绝对脱不了干系！整个项目都可能因此夭折！
“他可能去了哪里？”陆婉楠疾声问，大脑飞速运转，“平时压力大的时候，他会去哪里？”
赵秘书显然也慌了神，下意识道：“李总他…很少这样。通常他只会去一个地方…”
他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失言。
但陆婉楠已经明白了。那个地方，只可能是——
“把车钥匙给我。”她猛地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
赵秘书一愣：“陆小姐？”
“我去找他。你留在这里稳住局面，想办法联系他，但不要声张。”陆婉楠语速极快，眼神锐利，“告诉我车牌号和他可能去的具体位置。现在！”
或许是她的镇定感染了赵秘书，或许是情况紧急别无他法，赵秘书只犹豫了一秒，便迅速报出了一个车牌号和位于城郊半山的一个私人别墅区名字——那是李鹤东常住的地方。
陆婉楠一把抓过车钥匙，冲向地下车库。
灰色的轿车疾驰在通往城郊的高架上。雨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敲打着车窗，模糊了视线。
陆婉楠开得很快，但极其平稳。她的目光紧盯着前方湿滑的路面，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李鹤东离开时的样子，以及最后那段声音——糖炒栗子的沙沙声、模糊的嬉笑、空灵的诵经…
她以为那只是打开记忆闸门的钥匙，却没料到门后是足以将人淹没的洪水。
她必须找到他。不仅仅是为了项目，为了任务。更因为……那骤然攫住她的、冰冷的不安。
根据赵秘书提供的地址和车牌号，她一路疾驰，终于在天色彻底黑透时，驶入了那片守卫森严的别墅区。保安显然提前接到了通知，核实了她的身份和车牌后，迅速放行。
小区很大，依山而建，栋距极宽。她沿着湿漉漉的黑松道路向上，最终在半山腰一处视野极佳、灯光却异常昏暗的独栋别墅前，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
车就歪斜地停在别墅门廊前，驾驶座的车门甚至没关严，淋着雨。
陆婉楠的心猛地一紧。
她停下车，甚至没拿伞，直接冲进雨里，跑到迈巴赫旁。车内空无一人。她抬头看向别墅。
整栋别墅几乎漆黑一片，只有二楼一扇落地窗里，透出一点微弱摇晃的光晕，不像电灯，倒像是……烛火？
别墅的大门虚掩着。
陆婉楠推开门，一股冷寂的空气扑面而来。玄关空旷，没有开灯。她借着窗外微弱的天光和楼上那点晃动的光源，摸索着走上楼梯。
楼梯是冰冷的石材，踩上去无声无息。
越往上，那股若有似无的、熟悉的檀香混合着陈旧纸张的味道就越清晰。还夹杂着一种……雨水的湿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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