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悬在他脊背上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只是虚虚地停在那里，指尖能感受到他衬衫下肌肉无法抑制的细微震颤。
时间仿佛被拉长，又仿佛凝固了。
直到他喉咙里那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渐渐低下去，变成一种深重的、疲惫的喘息。
他动了一下，似乎终于从那股灭顶的情绪洪流中挣扎出一点意识，意识到自己正靠在谁的身上。
他猛地抬起头，动作仓促甚至带着一丝狼狈地向后撤开。
烛光下，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眼底猩红未退，但那种空茫的绝望已经被一种极度难堪的、几乎是惊怒的清醒所取代。
他避开她的目光，抬手极其粗鲁地抹了一把脸，蹭掉了所有可能残留的痕迹。
“你…”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你怎么在这里？”
语气里带着冰冷的质问，试图重新筑起那道被击溃的防线。
陆婉楠缓缓站起身，腿因为长时间蹲踞有些发麻。她看着他迅速披上那层冷硬外壳的过程，心底那点异样的刺痛感尚未完全消退，但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赵秘书联系不上您，很担心。”她回答得滴水不漏，语气公事公办，“我正好还在附近，就过来看看。门没关。”
李鹤东抿紧薄唇，下颌线绷得很紧。他显然不信这套说辞，但也无力在此刻深究。他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身形却晃了一下。
陆婉楠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伸出手。
他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挥开她的手臂，自己强行站稳了。动作幅度过大，带起一阵风，险些扫灭了几支蜡烛。
“我没事。”他声音冷硬，带着拒人千里的意味，“你可以走了。”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弯腰去收拾地上的木盒和照片，动作急促，仿佛想要尽快将这一切失控的证据掩埋起来。
陆婉楠没有动。她看着他紧绷的背影，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情绪测试的数据，我会全部销毁。今天的记录，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李鹤东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住了。他没有回头，但肩膀的线条似乎缓和了极其细微的一丝。
沉默在烛光中蔓延。
过了好几秒，他才极其低沉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然后，他拿起木盒和照片，不再看她，径直走向房间门口，脚步依旧有些虚浮，却强撑着挺直脊背。
“离开时把门带上。”他丢下最后一句话，身影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中。
楼下传来他沉重的、一步步下楼的脚步声。
陆婉楠独自留在空旷的房间里，看着地上那一圈即将燃尽的蜡烛，跳动的火苗将她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心动值：+5%】
【当前心动值：44%】
【警告：目标情绪趋于稳定，殉葬风险降低。】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44%。
她用一场近乎残忍的窥探和一场突如其来的生死绑定，换来了百分之四十四的心动。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