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周馆长匆匆回来，显然也听说了刚才的事，低声道：“婉楠，没事吧？那个王婧…”
“没事。”陆婉楠笑了笑，“一点小误会。”
周馆长叹了口气：“这些千金小姐……唉，你别往心里去。不过……”他压低声音，带着点感慨，“刚才李总可是明显站在你这边啊。”
陆婉楠垂下眼眸，端起侍者托盘里的一杯苏打水，抿了一口，没有接话。
又过了一会儿，她借口透气，也走向了露台。
露台很大，灯光昏暗，远处是城市的夜景。只有李鹤东一个人凭栏而立，指间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背影在夜色里显得有些孤寂。
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看到是她，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将烟摁灭在一旁的灭烟器里。
“刚才，多谢。”陆婉楠走到他身边不远处停下，轻声道谢。为他的解围，虽然她自己也能处理。
李鹤东看着远处的灯火，侧脸线条冷硬：“没必要谢。只是不喜欢聒噪。”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夜风带着凉意吹过。
“那幅画，”李鹤东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他指的是刚才王婧提到的那幅波洛克，“你看出了什么？”
又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关于艺术的问题。
陆婉楠沉吟片刻，没有直接回答技巧性的东西，而是道：“混乱下的秩序，毁灭中的生机。很矛盾，也很真实。”
李鹤东转过头，看向她。露台昏暗的光线在他眼底投下深深的阴影，让人看不清情绪。
“矛盾…真实…”他重复了一遍这两个词，像是品味着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他极其突兀地问了一句，声音低沉：“你怕黑吗？”
陆婉楠一怔，完全没料到这个问题。她摇了摇头：“不怕。”
“我怕过。”李鹤东的声音很轻，几乎散在风里，像是一句错觉。他很快转回了头，再次看向远方，仿佛刚才那句话从未说过。
但陆婉楠听清了。
她的心弦被那极轻的三个字猛地拨动了一下。怕黑？一个掌控着商业帝国的男人……
她忽然想起那个烛光摇曳的房间，那个缩在蜡烛圈中央颤抖的身影。是因为……曾经在黑暗里失去过什么吗？
她没有追问，只是陪他静静地站着。
夜风吹起她鬓边的碎发，也吹动他额前几丝不听话的黑发。
一种微妙而沉默的张力在两人之间无声流淌。不再是最初的试探与对抗，也不是公事公办的疏离，更像是一种…共享了某个秘密后，心照不宣的平静。
【心动值：+6%】
【当前心动值：50%】
系统的提示音悄然响起。
陆婉楠看着他被夜色柔化了几分冷硬的侧脸轮廓，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
50%。
看来，偶尔流露的脆弱和突如其来的真心话，比任何精心设计的套路都更有效。
但她却丝毫感觉不到喜悦。
艺术沙龙那晚之后，陆婉楠和李鹤东之间那根无形的线，似乎被悄然拉紧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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