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启动,夏二袋偏头望窗外,不再自讨没趣。一栋栋高楼从眼前飞速掠过,上有澄蓝的天空,火红的朝阳,下有绿油油的草坪,清澈的河流。感悟世间万千,夏二袋的身心得到了放松,不由眉眼弯弯,笑逐颜开。
前边靠过道坐的女人捂住嘴,小声惊呼:
前座女人天呀,他好帅!
听到这句,夏二袋笑容凝滞,回过头才注意对面的位子空了。他把包放在身侧,从口袋里掏出一打湿纸巾,给桌面消过毒,才戴上兜帽,蒙头睡下。
薄暮的呼吸声近在咫尺,重的犹如玩具熊的五夜后宫。夏二袋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头前动来动去。这家伙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活像个跑去花塘滚了一圈归来的京巴犬,不能老实待着。瓶瓶罐罐一箩筐地放上台面。诚心的吧,为了吵醒他,真是不嫌累。
车厢喧闹从未停歇,但夏二袋却觉得薄暮的呼吸声像是覆盖了全世界,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许多。薄暮的手悬了会儿,最后落在夏二袋的兜帽上,他五指张开,手心擦着布料走了一个弧度,停住了。
夏二袋隔着衣服握住薄暮的小臂,他睡觉的时候习惯一只手放在腿上,以备不时之需。这个习惯方便了他此时出其不意地偷袭,却是苦了薄暮。
夏二袋你够了!
夏二袋架不动他,两人的胳膊肘顺势落在桌上。远处看就像在互相掰手腕。他们时常在竞争,但夏二袋几乎全部完败
薄暮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眼白泛出几条血丝,他拧眉,嗓音微沉:
薄暮放开。
夏二袋怀疑薄暮刚才是想揍他的头,幸亏他觉睡的浅,没让这小人得逞。
夏二袋你刚才想干啥,趁人之危?
夏二袋认真地看着薄暮,抛出心中的疑问。
薄暮轻而易举地甩开他的束缚,拿着包站了起来,他完全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座位。
做贼心虚。夏二袋看着空位轻嗤,环臂往桌上一趴,前面双人座挡住了他的视线,就是将下巴仰起,也只见到椅背。他若非自知理亏,何故还不回来,这么能躲,换个位子坐岂不美哉。
前座女人端起手机压低音量和朋友语音,她想拍一张薄暮的照片。夏二袋垂下眼,在公司这些年,他深知薄暮有多招女人喜欢,要搁从前他觉得没什么,可是如今就连阿蓝姐都……想起今天早上的事,他心如针刺。她不能喜欢上他!夏二袋黝黑的瞳中闪过一丝冷光。
约莫又等了半盏茶的时间,就在夏二袋昏昏欲睡之际,他再次捕捉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何苦跟他费心呢,夏二袋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他感受到对面的人落座,衣摆摩擦椅面。他睁开眼,见薄暮在低头摆弄袖口。许是车厢闷热,他脱下大衣,着衬衫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