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加拿大,约克Yonge街往北一千米左右,沿着种满枫树与梧桐的绿茵一路向前,一栋白色展馆建筑引入眼帘,是有着两百多年历史的冰上运动俱乐部。
方沅真站在这座百年老建筑门口。
她手里端着被打包盒装得规规整整的菠萝披萨,与前台打了声招呼,穿过两层玻璃门,来到舒适古典风格的前厅等候。
这里培育了无数冬奥冠军人才。涉及项目有冰壶、花滑、槌球、游泳等……同时也十分亲民地面向普通居民开放健身课程,设有俱乐部自己的酒吧以及舞厅娱乐场所。
据说是会员制,按月收费,肯定是巨额会费。
万恶的资本土豪。
方沅真捏着披萨纸盒的手逐渐收紧,她略带愤恨地陷入沉思,却被一声清润的少年音唤回神。
羽生结弦It's you. What a coincidence.(是你呀,好巧。)
她一看来人,脑海里很快浮现出前天在超市遇见他时的尴尬场面。
方沅真此刻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飞速把装着披萨的纸盒扔给羽生结弦,她脚底抹油一般地跑了。
虽然有些不解为什么每次看见他,小丫头都会像看见鬼一样跑这么快,但是羽生结弦瞟眼瞧见她气得鼓鼓的脸颊很是可爱,他不禁也笑了起来。
方沅真走在路上,嘀嘀咕咕。
方沅真所以土豪也是会吃菠萝披萨这样的垃圾食品,真是不可思议。
能在蟋蟀俱乐部办会员,担负得了如此昂贵的会费,她自然而然将羽生结弦归到土豪类别了。
殊不知,他是帮朋友代取的外卖,而训练费用也是ANA赞助的。
花滑的确是一项特别费钱的运动。
可羽生结弦的家境也算不上特别好,仙台市地震之后,为了重建家园维持生计,他辗转各地冰演,全年无休。
不过好在最后ANA签下了他作为挂名员工,虽然是一家日本的航空公司,但公司为了羽生结弦独立成办了新的花滑部门,他作为公司吉祥物兼代言人,使得公司股票看涨。
而ANA也承担了他大部分的训练费用。
方沅真送完这一单之后,立即小跑回到了速食店继续刷盘子。
手头是一张又一张的陶瓷盘,耳边是同事安娜的抱怨,说她去得太久了,要向老板报告扣她工资。
“在这里工作,是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的。”安娜虽然比方沅真年长不了几岁,但是仗着自己工作经验比她足,而且欺负她是亚裔的身份,在多伦多又无依无靠,总是借机欺辱。
尖酸刻薄的话语,方沅真只能左耳进右耳出,置若罔闻。
加拿大的房价太贵了,她现在住的公寓每个月基本花掉了她三分之二的工资,这份工作不能丢。
她当然明白安娜这么说,无非就是为了让她帮她把剩下的盘子,也就是本该由两人一起完成的工作,全部交由方沅真一个人来干。
可方沅真又不是傻叉。
能者多劳没错,可多劳,就要多得啊!
又没有加班费,她才不会费力不讨好呢。
方沅真安娜,我看你也很累了,要不我帮你把剩下的盘子洗了吧?
她努力扯出一个看起来还算靠谱的微笑。
安娜不屑地嘲讽了一番,“行吧。不过你那蹩脚的中式口音可真难听,你该去报个英语班上上了。哦!我想起来了,以你的经济状况恐怕也不允许你去报班吧。”
方沅真额头太阳穴隐隐约约开始跳凸,她忍耐着怒气,深呼一口气。
安娜又骂了几句,看方沅真没反应,也觉得无趣。她解下围裙,去到餐厅后门的阴暗小巷跟男朋友打电话腻歪去了。
“啪嗒——”
盘子碎裂的声音,很快吸引了老板注意力。
枯槁皱纹的脸像是老松树的树皮,铂金色头发的中年男子看着地面破碎的陶瓷渣,厉声询问:“怎么回事?!”
方沅真我也不知道,安娜摔坏盘子就冲到后院去了,好像是跟她男朋友吵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