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踩着窗户迈了进来,又调皮的窜上棉被,突然一下子跳到了床的另一边,噗忽一下消失在了桌角。
他困倦地睁开眼睛,抬头无知无觉地看着天花板,大敞着双腿,再低头看着乱糟糟的被子,右侧已经空无一人。
他晃了晃头,顶着一脑袋的炸毛静静地想着:…啊,看来哥一大早就去研究院上班了啊。
……
他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双手猛地捂住脑袋,满脸通红,眼睛里充满着不可置信。
他收拢双腿,弯着腰将头埋进膝盖间,双手慢慢下滑,握紧腿上的被子,满脑子的回忆放投影一样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额嗷嗷嗷啊!!!疯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突然心中响起哥缴枪的那一声,脸红得头发丝都冒烟了,心跳声覆盖上来,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
啊……晚上要怎么看哥的脸?虽然早就想……怎么办,幸福死了。
记忆中涌现着哥所有的音容笑貌,哥温柔一笑,他心就塌了。
也是……他十五岁就开始喜欢哥了,今年已经是第六年了……
他下床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心想还是去研究院接他下班吧。
……
他顺着走廊东张西望,思索着哥到底在哪一扇门内,但除了清一色看不懂的门牌和告示标外,他丝毫没有头绪。
还好这时,熟悉的声音响起,“哦?正信啊,你怎么来这里了,今天不是没课吗?”
“啊,”他连着几步并一步,快速向前走去,惊呼一声,“哥!”
他瞧着眼前穿着白褂戴着蓝带工作证的英俊男人推开了门,走向他,脸上一贯的如沐春风,很是耐心的样子等着他开口说话。
他突然感到不自在起来,哥一大早就起床了,勤勤恳恳地来研究室上班,而自己破烂本事没有,还睡到日上三竿,羞不羞啊!
他颇为局促地囫囵讲:“那……我……”
柳拉哥:“?”
哥笑得温柔,明明是禁欲的一身装束,唇下的痣随着嘴角的勾起显得色气诱人而本人不自知。
他的脑海中不自禁地又想起昨晚男人伏在自己身上发出的哼鸣,顿时脸红起来,犹犹豫豫地开口:“就是,那个,额……家里,一起……回家吧……”
“哈哈,说话干嘛结结巴巴的。”柳拉哥开怀大笑,拢了拢他的手,感觉没那么凉,又很快松开,自然得甚至连何正信自己都没发觉,才很是疑惑地说,“不过,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他半垂着头,低低地说:“没,没什么。你工作什么时候结束?”
……
天边的斜阳西垂,暗夜织上天穹,星星爬上幕布,月亮不安分地在云里穿梭。
街上的路灯互相打着招呼,渐渐地整片街区都浮上暖黄的柔光。
他们一起走在寻常的下班路上,彼此间隔着些距离,看起来平常而又不失亲近。
他穿着一身白灰相间的格子衬衫,里边套件纯色系的长袖,背着个蓝色的肩包,手不敢牵着哥,就放进了裤兜里,时不时向左偷偷瞟着哥。
他有些紧张,却又胆大地毫无遮掩。
目光顺着黑色的衣领爬上脖颈,当看到他唇下的痣时,又是轰的一下满脸通红。
看着哥微微勾着唇角,心情颇好的看着前方,他悄悄地拉近两人的距离,手从裤兜里抽出来,犹豫不决地在哥手边徘徊,心里想着要不要约哥一起去看电影。
他终是轻轻开了口:“咳,…”
“正信儿…”柳拉哥的出声下了他一跳,快出口的话也咽了回去。
他颇为紧张地停住脚步,抬头看向哥,“啊,喔?嗯!怎么了?”
柳拉哥掏出了手机,低着头,表情像是看见了什么通知,很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对不起,你先回去吧?研究室里的人说要聚餐呢。”
哥收回手机,抬头,看向他,温和地说:“我迟点回去,不用等我。”
他似乎从哥俊美的眉眼中看出一丝僵硬,又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他双手不自觉抓紧了肩带,迎上哥的目光,说:“喔…哦?今天…现在?要走?”
柳拉哥见他吞吞吐吐地话说不清,颇为疑惑地偏了偏身子,正对着他说:“?…嗯。怎么了?”
哥又笑了,想到了什么般说:“我们先有约,想好要去做什么吗?”
他不高兴地扭头,死盯着禁止停车的标牌,很不情愿地说:“不…是,还没有…想好。”
柳拉哥走近了,笑吟吟地伸手盖在他炸毛的头发里左搓右揉,“要是有什么事,马上打电话给我。”
他感受着毛发间传来的令人颤栗的体温,很是没出息地蜷缩了下身体。
他微微弯着腰,悄悄抬眼,专注地看着哥的手腕,有一节明显突出的腕骨在转动,他强压下心跳,呼了口气,“不过……你,今天还是会早点回来吧?”
柳拉哥宠溺一笑,准备放下手,“搞什么,你今天总是撒娇呢…”
他看着哥震动的胸膛,耳边环绕着是哥的清木香,再也克制不住地向前抱紧了哥,将红得滴血的脸埋进满是哥味道的怀抱。
柳拉哥像是凝固在了半空中般,手僵硬地还没彻底落下,瞳孔微缩,感受到熟悉而陌生的体温,触碰到自己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