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个人真的那么容易吗？”当卓·任静用床单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时，莉莉把目光转向了她。
"为什么你和我一起裸体的时候还在说这个？"他问道，声音里明显带着快乐。
“我是认真的，”莉莉说。“我知道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但是我想……如果不知道我的问题的答案，我会睡不着的。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圣人，但我总是…试图避免造成任何人的死亡。我发现…我不知道。杀害无辜是……”
“他们不是无辜的。没有人是，”卓任静澄清道。他叹了口气，因为他意识到他的直率和超然的评论让莉莉无言以对。“213个人，”他说，让莉莉的眉毛朝她的发际线飞去。他会告诉她关于他自己的事吗？这实际上是莉莉第一次听到他谈论这个。确切地说，这是他第一次公开自己的生活。
“我已经点了我父亲的...我的人...一共杀死了213个人。我知道他们的名字，年龄，工作，为什么我要杀他们，何时何地…
“我没有拿着枪，也没有割断他们的喉咙，然而……是我下的命令。现在……让我告诉你下令杀人和亲自扣动扳机的区别。”卓任静停顿了一下，寻找合适的话。“当你扣动扳机时，它不在你身上。你只是在服从命令，所以如果你不做，别人会做，就是这样。你能看出区别吗？作为下令屠杀的人，我要对所有人的死负责。扣动扳机的不是我的人。不是那些烧掉所有尸体的人。只有我。”
“所有的责任都落在我身上，”当他的手慢慢伸向莉莉的手时，他重复道。他慢慢地把她的手指放在他的手指之间，举起他们的手，在他的脸上投下一个阴影。"几年前…当…我的养父想要离开黑帮的世界时，他被杀了。"
“那大约是你应该结婚的时候……所以，当你失踪的时候，我太忙于父亲的死和它的后果，以至于我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在那段时间里，流了很多血，很多人被杀，整个黑帮家族被消灭，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被烧为平地……”
“它在我身上。我后悔吗？不。我想过吗？是的。我认为这是错的吗？不。你要明白，他们决定杀我父亲的那一刻就是他们签署死亡证明的时候。他们决定碰你的那一刻就是他们该死的时候。现在...杀人真的很容易吗？”卓任静慢慢放下手，转身面对莉莉。“扣动扳机很容易。决定扣动扳机也很容易。它的严重性…责任…污点，现在永远不会离开我。它将永远伴随着我。它标志着我…每次我决定杀人的时候…它都会改变我一点点。每个生命的重量…知道有人会想念他们...它只是…改变了我。也许对每个做了同样决定的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随着卓·任静的话，房间里的气氛开始慢慢紧张起来。莉莉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赛车。
“如果你问我是否后悔杀了那些你认为‘无辜’的人...我的回答是“不”。如果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和保护我们的未来而做出的任何决定或采取的任何行动，我都不会后悔。”他的话又一次引起了震耳欲聋的沉默。“如果你害怕我，我会理解的。我会理解的……”
“我不是，”莉莉打断了他的话，她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手抓着身体周围的床单。莉莉转过头看着他，她的眼睛碰到了他的深棕色球体。“谢谢你和我分享你的过去，”她说，声音轻柔，几乎是耳语。“我不是在评判你，我不怪你的选择，我也永远不会害怕你。”
莉莉慢慢低下头，她咬着嘴唇。这种残酷坦率的谈话正是她需要听到的。他的真诚，他庄严的话语...类似于一个保证，一个承诺...证实他们是一伙的..“当我没有人的时候，复仇很容易，”莉莉犹豫地承认。“但所有这一切……所有这一切杀戮和处置人们，好像他们什么都不是……好像他们不重要，这真的让我害怕。我害怕有一天…不知何故，这一切会回来咬我，咬我们…我们的家庭，所有这一切可能最终导致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
“当我没有亲人时，复仇很容易。但是现在…现在我有了你。我……”她抬起头，盯着他。“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否还值得了。”
“所有这些事情只是让我意识到，在一天结束的时候……尽管拥有所有的金钱和奢侈，我们真正拥有的只是彼此，但是……我担心我可能会失去这一点。我害怕我会在无休止的复仇中失去你。我很害怕，任静。从七年前开始，我第一次感到害怕。”莉莉的手紧张地打着褶的毯子，由于任静坐起来，转移到面对她慢慢滑下。她继续看着他，他看着她，他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她的灵魂深处。
“这不是报复，”他说。“这是正义。”
当莉莉没有回答他时，卓任静抬起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我知道这两者之间的界限往往很模糊。有人说复仇只是野蛮的正义，也有人说两者完全不同。但是想一想……我们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我们不是来报复的。不。我们是为了他们从你-从我们这里夺走的东西而战。我们的孩子，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兄弟。这不是报复。这……是我们将一切拨乱反正。”
“有兴趣，”莉莉突然脱口而出，她的嘴唇扬起一丝微笑。她用另一只手擦了擦眼泪，然后继续说道，“我们不要忘记，我的动力一直是钱和壮大我奶奶的公司。”
“是啊……”他咯咯地笑了。“当然可以。你怎么能忘记钱的部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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