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富丽繁华的礽富街,有一栋名为竖耳的大楼,复古典雅,庞大美丽。经过世人的摧毁,风雨的摧残,显得破败不堪,连最为基本的窗户也不见踪影,却偏偏成了当地的标志建筑。
午夜十二点祈牧盐站在竖耳前,楼后的烟花,引发他感怀大楼的思绪,他想象着曾可能在这里发生的事,惋惜住在这里的人们逝去的苦乐年华。可惜光阴不再,这令人羡熬的生活他们不再拥有,而他,要继续过好当下枯燥乏味的生活的每分每秒。
有人在竖耳旁的楼顶放烟花。
“他是怎么上去的?”祈牧盐心里念叨“欸,等等!那是邬河?!”他的朋友。
邬河在怀念他逝去的爱人!祈牧盐想叫他下来可才一会儿,就不见他的身影。等再次看到他时,已在祈牧盐的不远处。邬河手里拿着花,可花束的末端着了火,邬河似乎没有察觉到。
“哎……”祈牧盐喊的同时,邬河也惊慌的躁动起来,急忙扔掉花,可身上依旧着火了。
“还好他察觉到了。”祈牧盐暗自庆幸,又赶忙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在我们这个地方,你要说你有关系才行!”邬河注意到祈牧盐的举动后慌忙说道。
“啊?”祈牧盐感到奇怪,却也来不及多加思考电话那头就传来一声“喂,您好”。
“我有关系!啊,不对。我这边有人受伤了,你们能不能赶紧过来?我们在……”
医院走廊上,祈牧盐焦虑的等待结果。来了个医生叫他去取药并顺手递了张单子。
“看来他没事了。”祈牧盐喃喃自语。
“你好,我想来这取下药,谢谢。”
“你要先征得阚先生的同意才能取药”药师接过单子看了看,“这是我们的规矩。”
对面青年一脸茫然又缓慢恢复常态,问“那他在哪儿?”
药师指了指走廊尽头的门口。
“谢谢。”
不知是祈牧盐的错觉还是他真的看到药师露出厌恶的表情,总觉得一切不太对劲。
一位年近五十的中老年人坐在门左边的木凳上,面前摆放着小木桌上面放了他的水杯。虽是坐着的,却不难看出他是个高大的人,并且很瘦。上身只有一件深绿破洞衣服,半露不露的披在身上,衣不遮体是祈牧盐对他的第一印象。
祈牧盐说明来由,阚复见他青涩的模样,微笑说:“只要有关系,我立马给你开。”
祈牧盐试图通过讲道理来说服他,因为他认为他并没有那所谓的“关系”。
可阚复只不断笑着重复“要有关系”
反反复复几遍后,祈牧盐终于意识到阚先生在拿他寻开心,不禁着急起来,迫不得已走到一旁打电话。祈牧盐很希望能从他那得到帮助,哪怕很微小也行。
“喂,路医生?”祈牧盐声音不自觉的发抖。
“怎么了?”电话另一端的男人听到声音后立马从床上坐起。
“我在医院找人拿药,可那阚先生一直说要有关系才行,不然不给开。我以前也没见人拿药说还要经过医生以外的人同意才行的啊!我就和他讲道理说他这样是不对的,可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就重复那句话。我就说……我就说我有关系,可是他不信……我知道骗人不对,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要是我拿不到药,我朋友就要遭殃了,路医生!你能不能帮帮我?那怕,那怕只是一点点儿也可以?”祈牧盐声音越来越小,“要是不可以也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
见人说完遭遇又急忙道歉,路远其又笑又恼,却也侥幸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受了委屈找人帮忙,而那个幸运儿刚好是他。
“当然没关系。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市人民医院。”
过了一会,祈牧盐看到一位西装革履的人走向他,对他毕恭毕敬的道歉,希望他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计较这件事,又转而对阚复说,你被开除了。这让他觉得有点莫名其妙,难道是因为那通电话?!可他没有想到一通电话会有这么大的作用,竟能让人特地过来道歉解释,还害人被开除!只是因为他打的电话。
等他慢慢消化这个事实时,路远其已经匆忙赶到他面前。
“你没跟我说你有这么大的关系啊,竟然能够让人……”被开除,早知道他就不找他帮忙了,毕竟是人谋生的东西,要是没了那该多惨啊。
“嗯?”路远其一时疑惑,“那人本来就品行不正,在位期间都不知道拿了多少不该有的东西,被开也是早晚的事,而且就以他这人的德行,你以为他不会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你就不要多想了,好吗?”
对路远其的话祈牧盐深信不疑,可虽然如此,他还是止不住的会想。
“我们还是先拿药吧,你朋友不是在等你吗?”
对啊,邬河还在等他,他怎么给忘了,还是邬河的事更重要些。都这么久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着急。
邬河正打算起身去找祈牧盐,就见他急步走来,而身后有个男人紧随其后。
“路远其?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H市虽然同其他地方一样以政权、经济为中心 ,可医资也同样重要,市人民医院的院长掌握着全市最顶尖的医疗技术,,他和他的团队个个人中精英,一心扑在医学研究上,研发出其他地方没有的技术,进而慢慢推广出去。他们天赋异禀,还日以继夜的工作,深受广大市民敬佩、爱戴,在外也颇有名气,尤其院长路毅际。可令人更震惊的是,谁料他的儿子在医学上也颇有造诣,甚至超过他老爹。路毅际本人也很惊讶,深感欣慰,每每有人说到医学都不得不夸下自己的儿子。就算路远其为人极其低调,却也人尽皆知,人人敬而远之,作为一个生存在H市多年的人,邬河不会不认识他,可祈牧盐怎么会和路远其认识?
“我,我去取药,是他帮的忙。”
祈牧盐支支吾吾的让邬河觉得羞愧,他不应该让祈牧盐独自去拿药的。但,路远其竟然会因此特意跑过来,他对祈牧盐的兴趣,让邬河震惊之余又害怕他会对祈牧盐不利。
“那谢谢你帮我们家牧盐,下次我们一定登门道谢”即使邬河觉得路远其丝毫不在意。
“客气了,我等着你们。”路远其看向祈牧盐,期待着他的反应。
“哪,哪有,你帮我们取到药,我们这么做也是应该的。”和路远其突如其来的对视,祈牧盐脸色微红。
“嗯,都这么晚了,先回去吧。我送你?你朋友应该可以自己走?”路远其转而看向邬河。
对路远其莫名其妙的敌意,邬河更加确定路远其的意图,“不用了,我们可以走过去,你就别送了。”说着走向祈牧盐。
“对对对,不用了。这样多麻烦你啊,都这么晚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你应该累了吧?我们自己走回去就行,我和他住的地方近,可以一起回去,你就别送了。”祈牧盐连忙随声附和。
“好吧,那你们回去时小心点,我先走了。”祈牧盐这么说,路远其也不好为难。
“你知道他是谁吗?”邬河问。
“啊?”祈牧盐反应过来,“你是说路医生吗?我知道他是谁吗?我应该知道吧。”
意料之内,祈牧盐不清楚路远其的身份。他原以为的热心小医生,却突然变成手掌他人经济命脉的大人物,让他开始自我怀疑。
“他是这家医院的接班人。我不能肯定他的目的,但你小心点儿。”
躺在床上,祈牧盐回想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于朋友的提醒,祈牧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