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水晶吊灯将客厅照得通明。张九龄刚踏进门,就被玄关处整面墙的奖杯震惊到——全是沈唯一学生时代的马术、钢琴、芭蕾比赛奖杯,最顶上还摆着她穿着博士服的照片。
"我妈摆的。"沈唯一小声解释,"她逢人就炫耀女儿是常春藤博士。"
沈母从厨房探出头:"小张来啦!快坐快坐,阿姨给你炖了虫草花胶鸡!"
餐桌上已经摆满二十多道菜。张九龄刚要帮忙布菜,沈父突然从书房出来,手里还拿着放大镜在看古董鉴定书。
"爸!"沈唯一蹦过去,"这是张九龄。"
沈父推了推老花镜:"哦,说相声那个?"
空气瞬间凝固。沈绯在沙发上看戏般翘起二郎腿。
"是。"张九龄双手递上礼盒,"听说您喜欢字画,带了幅范曾先生的《钟馗》。"
沈父眼睛一亮,接过画轴时突然问:"《太平歌词》里'庄公打马'下一句是什么?"
"爸!"沈唯一跺脚。
"出门遇见..."张九龄条件反射接完才愣住,"您也听相声?"
沈父哈哈大笑:"我年轻时还追过侯宝林先生呢!"转头冲厨房喊,"老伴!这孩子不错!"
沈绯手里的核桃"咔嚓"捏碎了。
饭桌上,沈母不停给张九龄夹菜:"听说你们德云社的孩子都特别辛苦,天天背贯口练到半夜?"
"现在好多了。"张九龄碗里的菜堆成小山,"最早在广德楼演出时..."
"广德楼?"沈父突然插话,"2003年非典那会儿?"
张九龄点头:"那时我还在后台打杂。"
沈母突然红了眼眶:"那会儿一一才十岁,发高烧住院..."
"妈!"沈唯一慌忙打断,"尝尝这个鲍鱼!"
张九龄若有所思地看向身边人。原来她经历过非典时期的生死考验,难怪总对医护人员格外尊重。
"小张啊。"沈母突然话锋一转,"你们打算什么时候..."
"妈!"沈唯一被汤呛到,"我们才在一起三个月!"
沈绯阴恻恻地笑:"某些人不是追了人家一个月吗?"
张九龄震惊转头:"一个月?"
沈唯一耳朵通红:"秦霄贤那个大嘴巴!"
"秦霄贤?"沈父突然拍桌,"就电视上那个傻乎乎的小伙子?"
众人笑作一团时,张九龄在桌下握住沈唯一的手。她掌心有常年骑马磨出的薄茧,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她——不是在德云社后台,而是在朝阳公园马场。那天她穿着红色骑装纵马而过,像团火撞进他眼里。
"其实..."张九龄突然开口,"我第一次见一一是在..."
门铃突然响起。管家领着个快递员进来:"小姐的加急件。"
沈唯一拆开包裹,突然脸色煞白。盒子里是只被肢解的布偶娃娃,身上插着密密麻麻的针,头被拧断,染血的裙子上用口红写着"去死"。
"这个月第三次了。"沈绯夺过盒子,"我这就报警。"
张九龄夺门而出,三分钟后押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回来。那人脸上还带着被拳头招呼过的淤青。
"跟了我们三条街。"张九龄扯下对方口罩,"认识吗?"
沈唯一摇头。男人却突然癫狂大笑:"沈唯一!你凭什么抢我老公!"
满室寂静。沈绯突然冷笑:"张九龄,你粉丝?"
张九龄脸黑如墨:"我不认识她。"
警察来时,那女人还在尖叫:"我在超话打卡900天!你居然和这个贱人..."
"够了!"张九龄暴喝一声,整个客厅都在震颤。所有师弟都熟悉这个语气——九字科大师哥发火的前兆。
他掏出手机拨通电话:"栾队,麻烦联系网警查个ID。"挂断后对警察说,"我怀疑是私生饭,去年也有类似案例。"
沈唯一惊讶地看着他雷厉风行地处理。原来台上插科打诨的张九龄,台下竟有这样杀伐决断的一面。
警察带走人后,沈母忧心忡忡:"一一要不先搬回家..."
"不用。"张九龄截住话头,"我师父在玫瑰园有套空置别墅,安保系统是军方级别的。"
沈父突然问:"郭老师知道你们的事?"
"知道。"张九龄难得露出笑意,"师父说一一要是受委屈,他亲自给我'捧哏'。"
众人再度笑开,只有沈绯盯着那个被踩烂的快递盒,眼神阴郁。
临别时,沈母塞给张九龄一罐自制酱菜:"以后常来啊。"沈父则拍拍他肩膀:"下周我有场拍卖会,一起来?"
唯有沈绯堵在门口:"我家车库监控全覆盖。"他意有所指地瞟了眼二楼窗户,"某些人注意分寸。"
张九龄还没回答,二楼突然传来沈唯一的喊声:"张九龄!我牙刷掉下去了!"
众人抬头,只见沈唯一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手里晃着支电动牙刷——正下方是沈绯的限量版法拉利。
"沈!唯!一!"沈绯暴跳如雷。
张九龄憋笑憋得肩膀发抖:"我这就去捡。"
月光下,他蹲在跑车边找牙刷时,忽然收到沈唯一的微信:【其实没掉,就想看你为我弯腰的样子】
抬头望去,她正趴在窗台冲他眨眼睛,身后是沈绯气急败坏的咆哮声。张九龄突然觉得,这样鸡飞狗跳的日子,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