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榆可不管她这一句“暧昧过”让乔四熬到了几点。
她像过去一样没心没肺,或者说,她比昨天更没心没肺。
本来小世界历劫,历八苦是历,混日子也是历,数量上多了,天道也就不要求质量了。
可她昨天,竟然差点脸红脖子粗的跟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杠上。
实在是不理智啊不理智。
因此楼榆痛定思痛,下定决心做个不为情所困的局外人,反正都是要离开的,牵扯太多到时候要是阴曹地府见了面,也是尴尬。
感情可以有,但不能太投入。这可是前辈血淋淋的教训。
虽然这个前辈是类似于“据说”这样,有待考究的存在。
想通了的楼榆越发“和蔼”了,面对白幼宁偶尔的嘲讽都能笑脸相迎。
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爱而不得罢了。
啧啧,真可怜。
“可怜”的白幼宁端着茶杯笑眯眯的睨了她一眼:“这人呐,果然还是要专一的好,要是仗着一张好脸就随心所欲的,怕是容易出事儿。”
说罢她还点了点手边的报纸:“啧,这都见报了,惨烈啊惨烈。”
听听,夹枪带棒的时候还要夸一下脸好看,楼榆非但不气,甚至觉得有点想笑。
“劳烦。”
楼榆把空了的杯子递过去,过一会儿又从白幼宁那里拿过盛满茶水的,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白幼宁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甘心的问:
“我刚刚的话,你……没听懂吗?”
“听懂了呀。”
“我知道自己很漂亮。”
楼榆想了想又补充道:“虽然你在说一些显而易见的话,但还是谢谢你的夸奖。”
……
白幼宁看着楼榆精致的侧脸,忽然升起一股敬意。
这强心脏的程度,跟乔楚生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吧。
哦,对了。
乔楚生呢?他们还没好吗?
正当白幼宁打算去医馆里间看看的时候,楼榆忽然放下杯子看了过去。
“啊,要炸了。”
随着那道略清冷的音色落下,白幼宁都来不及问
就听见一道沉闷的爆炸声。
热浪和浓烟从里间翻涌出来,两个灰头土脸的身影,席卷着尘土,掀开了门帘。
“不是吧!”
“你们是去熬药还是拆弹啊?!”
乔楚生和路垚都有些尴尬,抓着后脖颈移开了视线。
楼榆看了他们一眼,站起身往里屋走。
一边走还一边揶揄道:“这大概就是两个男人的力量吧。”
“我那小小的砂壶可承受不住。”
两人见她掀帘就往里进,都有点着急,连忙一个按住肩膀,一个扯住手腕。
“阿榆,别进去了,一会儿我,们就去收拾。”
乔楚生被路垚一个“们”字给安排了,也不反驳,只抬手拢了拢楼榆脸侧的碎发。
“别让里面的灰染了你的裙子。”
楼榆好笑的抽出自己的手腕,把上面明晃晃的黑色印子朝他晃了晃。
“身上都脏了,还在乎这条裙子?”
说罢,她进去就着水龙头冰凉的流水把手腕和脸侧细致的,一寸寸洗干净。
然后抬头看向镜子里那张和原来的自己相似,又不完全相同的脸。
这张脸上比自己多了几分养尊处优的娇矜。
会是他……喜欢的模样吗?
半晌,她微微叹了口气,把眉眼间的郁色吐得干干净净。
又成了楼家千金的模样。
她从旁边的架子下层翻出两条没用过的毛巾,用水沾湿。
一直到转身离开都没再抬头看过镜子
时光漫漫如流水
她要昂首阔步朝前走,不愿伤春,哪用悲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