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我来到一座玲珑剔透的“鼎寰玉宫”前,两只凤灵飞上金漆牌匾,化作左右守护神鸟,拱卫那盛气凌人的金匾。
玉宫是由一整块玉化的凤颈骨雕成,环环相扣,若不细看,完全看不出这是根神鸟脖子。
细节部分被雕琢成象征吉祥的花鸟虫鱼,精美不凡,通体呈杏白色。
也不知当初的这只鸟有多大,以至于一根横躺下来的颈椎骨都有百米长,30米高。
司马懿“是要住这里吗?”
云中君.云雀“你先坐着。”
他拔下一片羽毛,变大数倍,飘在空中,将我放坐在羽毛湾里,左右摇摆,像是全自动秋千,还是不需要拉绳的那种。
他转身背对于我,从袖中取出一个七层宝塔模样的“蝈蝈笼”,简陋至极,以竹篾片编织,手工粗糙。
往鼎寰玉宫上空一抛,那蝈蝈笼变大,笼罩住占地宽广的宫殿,越收越紧,将之拔地而起,收归手心。
那么大的宫殿,说没就没,地面只剩方圆百米的裸露玉砖,像是赖皮藓,颜色突兀。
司马懿“你这是?”
云中君.云雀“用不上的东西就该彻底毁灭。”
他将蝈蝈笼捏碎,骨头断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无数瓷白星沙,化作星星点点散逸,好好的玉宫被他毁了个干净。
司马懿“我们住哪儿?”
云中君.云雀“我住西边的千玺宫,你……住回花盆。”
司马懿“可是我已经化形了。”
云中君.云雀“那就再变回去。”
他自顾自往西走,羽毛自发跟随他,落于身后三步。
进了千玺宫,材料和形制比玉宫差多了。
司马懿“你可真是怪鸟,好的不住,住坏的。”
他伸来抱我的手停在空中,摇铃唤来一只雉鸡。
“小仙在下,神君大人尽管吩咐。”
云中君.云雀“给他编一双羽靴。”
“是!”
五颜六色的雉鸡啄下自己身上的羽毛,拧成一股绳,五光十色,华美非常。
一根七彩绳在它嘴下飞快打结,不消一柱香,在阳光下会闪光的丑靴子就诞生了。
“神君大人若是不满意,小仙还会十八种款式。”
云中君.云雀“不用,给他穿上。”
云中君坐在殿中南红玛瑙玉椅上,单手撑着脑袋,无精打采。
司马懿“我不要,这太丑了。”
小鸟仙给我穿小筒靴的手一顿,跪在地上,又开始啄羽毛。
司马懿“不是你手艺不好,是这颜色太花哨,像个小丑。”
小鸟仙扬起尖尖的小嘴,看了眼自己的腹羽,翅膀捂脸尖厉哀哭,扑棱着一只翅膀飞走了。
“叽叽叽,咯咯咯,原来我是小丑。”
云中君静坐中忽而笑开,向我招手。
我提着长袍,蹦蹦跳跳来到他面前,坐着的他只比我高一个头。
司马懿“你是不是还有别的靴子?”
云中君.云雀“跪下!”
司马懿“啊?你让我跪你?”
他单手撑着凤颈长扶手,脑袋歪歪靠着手腕,长发冲天而起,眸中冷光毕现,是杀机。
想起他毁掉玉宫的手段,不寒而栗,不争气地跪了下去。
司马懿“你不至于吧,不就是挑了一回靴子。”
云中君.云雀“说,你是何人?”
他身形岿然不动,却爆发出慑人的气势,哪里还是被仙女们欺负的瞎眼神君,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黑心坏鸟。
司马懿“我是你用花露和息壤养大的草啊!”
司马懿“你都不记得了吗?”
想去拉他的袖子,被他一挥手,掀翻在地,脚趾冻得通红。
云中君.云雀“一棵才化形的草懵懂无知。”
云中君.云雀“你知道的太多了!”
他再次挥手,羽箭擦着我的脸颊飞过,留下浅浅的伤口,血液顺沿耳垂流下,滴落在白玉地板上,血及之处,坚冰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