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闹，就是在客厅的沙发上。两人的体位大致是一直都有在变幻的，这点不可否认。

玲珑脸上留下的泪痕一直都没有被抹去，只是不断地被湿气覆上，然后重复、叠加。大概，是张九龄摩挲在她脸颊的唇瓣，替她拭去了泪迹。似乎，要在每一寸裸露的肌肤上都留下彼此DNA存在的迹象。

张九龄我不该让你哭的。

张九龄的声音低沉了很多，偏偏显得有些沙哑。望向玲珑的眸子里蔓延出数不清的爱意，朦胧着诗情画意般葳蕤的缱绻。两瓣湿漉漉的嘴唇在玲珑的鼻梁上摩挲着。

张九龄我错就错在，不该让你流眼泪。

言语响在玲珑的耳畔，伸手，抚在玲珑眉棱，轻轻地拂过她的眉毛。

张九龄对不起。

张九龄我知道陈雪忆对你而言很重要，我不应该拦着你，让你为难。

他将人搂在怀中，掰着手指头像是在细数自己的过错，却是，冠冕堂皇地诉说着他对她的爱意。

玲珑我只是，不能理解你口中张云雷的爱。或许我一直都不明白。

玲珑倚在张九龄的怀抱中，侧过身子，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半晌，彻底松懈下来了身子，全全依附在张九龄的身上。

玲珑我的亲生父母不喜欢我，才把我过户给陈雪忆家的。十几年，我的所有行为的意义都为她而冠名。我依附着她而成长，生活与她平行，从未脱轨。这是与我这个存在而言的责任。她不能出事儿。藤蔓不能脱离生长的枝干。我存在在她的存在之下，所以我别无选择。张九龄。

开口，即是两眼空空，失了神采。

张九龄然后呢？多说点儿。我想听。

我想听，我也想，穿过你的阴晴圆缺。

玲珑好在，她对我很好。我陪她在集团里学习工作，陪她出国留学，陪她回国熟悉工作业务。可我终究不是瑶雪集团的。董事和夫人怕我太熟悉集团内部情况会以后会对集团造成不利，所以一直不允许我有通讯设备和其他一些行为。我活得很奇怪，像是这个时代的一粟，又像是这个时代的偷窥者。我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我陪她到了北京。直到，我遇见你。

顿了顿，看向张九龄的眼瞳时，那双杏眸突然泛起了光亮。

——所以，她真的很讨厌过去，讨厌到提及便会黯淡下去神色。直到说到北京，说到他，说到他张九龄。

玲珑藤蔓不能脱离生长的枝干。可你是我的第二根枝干。是我亲手选的。

张九龄玲珑，你才不是要依附着其他人才能生长的藤蔓，你是一棵精美的小树苗，自己就很好很棒。

玲珑是吗……

玲珑的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不觉压抑与难过，却是从没有过的拨开云雾见天日。真好，“小树苗”“小福星”……这就是她会爱上张九龄的原因。不论是好多年前的那个仲夏，还是如今。她就是会一遍又一遍的爱上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