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三）

自高烧退下之后，你便咳嗽不止。

吴世勋因为你的病，把边伯贤召进了宫，让他来看看你。

当你看见那张心心念念地面庞时，因情绪激动，剧烈地咳嗽了好久。

边伯贤看着你的脸色不好，赶忙叫人去请御医，却被你制止了。

你艰难地起身，朝他行了个礼。

韩素珍.给兄长请安，不必挂念我，我很好。

边伯贤自然明白你的意思，你在下逐客令。

他起身倒了杯水，放在了你的手里。

边伯贤.那妹妹……好好保重。

你默默地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彻底空了一块，甚至血淋淋的，像被扎了一刀子在里面狠狠地剜过，破开一个洞穿的巨大伤口。

惨白的小脸贴在冰冷的墙壁上，你大口咽着空气，眼里的水汽越积越多，多到再也盛不住，哗一下倾倒出来。

燕儿看着你，也默默地流起了眼泪。

自从嫁到东宫，你再也没笑过，整天郁郁寡欢。

你再这样下去的话，身体总有一天会被拖垮的。

自那天他走后，燕儿端给你的药，你再也没有喝过，全部倒在房间的花盆里。

你的病也越来越严重，御医来了也束手无策。

吴世勋.珍儿，中秋灯会那天晚上，我就对你一见钟情。

吴世勋.于是，我同父皇求了这门亲事。

吴世勋.我爱你，我一定会把你医好的。

你在心里苦笑，眼泪缓缓落下，你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身体。

只不过在你嫁给他的那一天，韩素珍就已经死了。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你每天都昏昏欲睡，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直到那天，燕儿在你耳畔轻声道：

燕儿小姐，下雪了。

你一怔，缓缓起身。

韩素珍.我们……出去看看……

你站在雪地里，抬手接住飘下的雪花。

你在雪中拿着琵琶弹奏着，那是他最喜欢的曲子。

韩素珍.今年……居然下雪了呢……

你露出一抹微笑，用力地捏住了手里冰冷的雪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燕儿看着你，眼眶湿润。

此刻的你犹如易碎的瓷娃娃一般，随时都会破碎。

燕儿扶着你，你突然将手里的琵琶扔在了雪地上，喷涌而出的鲜血让她惊呼一声。

燕儿小姐!

她话音刚落，你脚底一软，猛地靠在她的肩上。

韩素珍.燕儿……我好累……好困，我想休息一下.....

说罢，你慢慢地闭上眼睛，没了生气。

...............

天启十二年，太子侧妃薨逝。

在边疆战场的边伯贤得到你去世的消息，看着外面的漫天大雪，落下了眼泪。

边伯贤.珍儿，下雪了。

边伯贤.你不是最喜欢雪吗?

边伯贤.珍儿，我来陪你好吗？

他噗嗤一声笑了，可不知为何，脸上还躺着两行清泪。

天启十二年，边将军为誓死守护天启疆土，而战死沙场。

临死时，他的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枚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