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小少爷红彤彤的小脸,首乌在心里想:小孩就是小孩,脸皮真薄,他身后的小厮笑都不笑一下,真冷!
这样想着,首乌加快脚步很快跟上了孙如柏的步伐。
北方边境,苦战已久的孙家岳婿二人得到迟瑞派出的军队支援,很快带着剩余的伤残部队突出重围。
休整几日后,孙耀祖和吴经略带着几个部下急匆匆地往孙府赶去。
正在查看府中内务的孙语容,听门口的下人来报,父亲和丈夫带着几个手下正往家赶。
知道这个消息的孙语容,一时间,百感交集。庆幸亲人能够从战场上平安回来,也焦愁怎么和父亲说,小弟已经被自己送到迟家嫁人了。
一想到,自己如珠如宝的小弟竟被自己送到他人受伤,孙语容就不禁落泪。但是还是吩咐下人,去给父亲准备茶水和晚饭。
刚下马,孙耀祖就先快步走到孙如柏的房间内,急着见孙如柏。推开门,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一时觉得心绞痛犯了。
当迟家的军队来支援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但双方激战之时,他也不好问什么。
只是在休整军队之时,他偶然想起,迟晋这老贼有个儿子,一直都在对外说想求娶思故,他一直当那孩子在西洋放荡惯了,口不遮掩罢了。
如今看来,思故不在家中,怕是早就去了南方。
想到这一层,孙耀祖勃然大怒,掀翻了孙如柏屋内的桌子,生气地走出了房间。
刚到正堂,就看见自己的女儿跪在地上端着茶水,虽说很生气,但孙耀祖也不是蠢笨之人。他明白女儿的良苦用心,于是大步上前,端起她手中的茶,示意吴经略将她扶起来。
见父亲接过了自己手里的茶,孙语容明白,父亲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倚靠在丈夫的身上,站了起来,自责地说:“爹,都是我擅作主张,把小弟送到了江南那边,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我也对不起小弟。”
想到自己的小儿子,孤身一人远在南方,孙耀祖挺直的背一下就驼了下去,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容儿,爹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着你小弟孤苦一人在他乡,要是那迟家小子对他不好,我死后都没脸去见你们娘啊!”
听父亲这样说,孙语容一下软了身子,倚在丈夫的腿边,痛哭起来。
孙家父女二人都十分担忧孙如柏在迟家的处境,想着平时聪慧可爱的小舅子,吴经略也有些担心,但这样白操心也没用。
他扶起痛哭的妻子,说:“容容,事已至此,我们在这想也是徒添伤悲,我想起我少时出国留学时,同沈家的大小姐沈知夏是同学,我先给她发一封电报,托她打听打听如柏的生活状况在做决断可好?”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两人明白事情只得这样办了,于是吴经略先给沈知夏发了一封电报,再托要去江南经商的朋友带了一些金银细软,给孙如柏贴补生活。
孙如柏本以为罗浮生这小子会排斥自己,没想到会如此亲近自己,走在街上,如同常人家的孩子一般,会讨要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让六味手上拿满了吃食和玩具,首乌年龄也不大,加上生性爱热闹,像个孩子一样和罗浮生在前面东看看西瞧瞧。
就这样,四人逛到了傍晚太阳落山,罗浮生牵着孙如柏的手,带他去了自己最爱的混沌摊子,吃了碗混沌后,带着几大包的东西会到了迟府。
看到小少爷拉着孙夫人回来了,管家擦了擦头上的汗,焦急地说:“哎呀!我的小少爷哎!你这一天带着孙少奶奶去哪儿了?孙少爷现在很生气,在饭厅里等着你们的,你们赶紧去看看吧!”
听到迟瑞回来了,罗浮生开心地撇下孙如柏的手,就往饭厅走。
孙如柏见罗浮生如此高兴,也不想打扰他们父子俩的独处时间,便带着首乌和六味先把买的东西放在西竹院。
归置好东西后,孙如柏也来到了饭厅,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父子情深,饭厅内的气氛反而有点凝重。
只见小浮生略微瘦弱的身躯跪在迟瑞面前,双手捏紧,垂在身侧,大颗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的不肯低落下来。
见到这种场景,孙如柏皱了皱眉,走到迟瑞身边,欲把罗浮生扶起来。没想到,罗浮生也犟得很,直直地跪在地上,不肯动。
见此,迟瑞更生气了,解开腰上的皮带,抽出来就甩在罗浮生的身上,足足用了三分力,很快,罗浮生的身上就青一块紫一块的。
而罗浮生虽被打的颤抖也还是不吭声,看不下去的孙如柏伸手去接住皮带,却被误伤,手心被打的青紫,也没说什么,只是低声劝到:“迟瑞!孩子还小,就是要管教也不是这样惯的。”说罢,便示意首乌把小浮生带下去。
难过的罗浮生见有人为自己出头,站起来,伤心地说:“我讨厌父亲!”就跑开了,首乌连忙和六味去追,只留下迟瑞和孙如柏两人。